世间万物在她脚下如水波湖面,她只需要轻轻一点便平稳落地,还没等江白锦贪念她的温热多久,两人便已经到了冷冬阁内。
谢姝祈急匆匆将她带入院内。
怀中人像是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额头上冒出几颗汗珠来,好看的眉眼蹙得紧极了,唇上的口脂也掩盖不住唇色苍白如纸。
江白锦死死咬着牙,要是药再不起作用,她就要被活生生疼晕过去了…
好在方才谢姝祈喂她的止疼药在此刻起效了,疼痛缓缓褪去,没有刚才那样疼得入骨。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仔细打量着四周。
来之前江白锦就对这院子有所耳闻,冷冬阁其实在谢姝祈小的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原本是叫福阁的。
福字,意在居住于院内的孩儿多福,是谢家主取字时的心愿。
多年前两人大吵一架后,谢姝祈次年从衙门入了大理寺,自此除了过年过节等必须出场的活动,她就没踏入过谢家大门。
往日热闹的小院也只剩下打扫的仆人,自此院子的名字也更改了。
院内除了谢姝祈在时会有奴仆分配过来,其他时间这里静悄悄的,犹如一座冰窖,不过就算管家派了人来休沐时谢姝祈也是会想办法再送走。
这时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都瞧不着,亮起的灯笼依稀告知来者这里有人居住。
江白锦在脑海里想着的期间,已被人安放在榻上,痛感又在此刻蔓延至她全身,疼得她冷汗直冒。
还没等她唤疼出声,那股痛意又渐渐褪去了。
江白锦:“……”
这药受潮了吧,怎么药效时好时坏的。
早知这般疼,她说什么也不挡了,晚些定要让谢姝祈怜惜和愧疚一二。
柔软的触感瞬间包裹着她的全身,让她有一瞬的喘息。
原本以为谢姝祈这个性格的人会喜欢睡硬床呢,仔细一想,谢家那么有钱,倒也没必要这样亏待自己。
“如何,你…还疼吗?”
谢姝祈开口问她,目光落在她胸前那片血色中,心底的疑问又再度浮现出来。
“疼啊…”江白锦弱弱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为别人挡箭,说不疼是假的。
江白锦还能感觉到现在她的心依旧在剧烈的跳动着,她每呼吸一下都在缓缓地撕扯着伤口,那时好时坏的止疼药也在其中缓缓没了药效。
“谢谢你,还有…”谢姝祈带着愧疚的目光看向她,“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那眼神饱含内疚,好似对方说什么她都能一口答应下来。
光是这一眼江白锦便觉得挨得这一下值得了。
“你同我道什么歉?”江白锦笑出了声来,“我要是不救你,照你方才站的位置,只怕箭矢入心口,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她暗道:这人真傻。
若是谢姝祈实在感到抱歉的话,那就亲她几口罢了。
不过这句话,江白锦也就只敢自己在内心说说,要是让她真怎么对谢姝祈说那就是闲活得不够久,单纯找死。
“不论如何,今日你为挡这一下,我欠你一条命,日后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出来。”谢姝祈那双葱葱玉手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
她把玉佩递到江白锦面前,“这是我这句话承诺的证明,你拿着,若是我没答应你的需求,便把它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