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我觉得你很和我的眼缘。虽然我那个妹妹肯定待你没有多上心,但你放心,到了国公府,你就是国公府的人,以前季家没给你的,国公府都能给你。”江氏看着季晚棠,满眼都是怜惜,话里话外狠狠踩了季家和季夫人好几脚。
季晚棠心里冷笑,却又在脸上挂着名为“受宠若惊”的神色:“夫人,晚棠只是一个庶女。既然成了大公子的人,那就事事以大公子为重,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就是演戏嘛,看谁演得过谁。
闻言,江氏脸上的神色顿时更加欣慰了:“你能这么想,就是闻璟的福气。看来我那妹妹也不是什么都没教你。”
这话里话外都要踩一脚季夫人,听得季晚棠有点想笑。
“对了,闻璟性子冷,有的时候待人处事,说话什么的可能不太得体.如今你既然成了他的人,有的时候你还得多教教他,也多体谅体谅他,毕竟他本心还是不坏。”江氏语重心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疼爱谢闻璟。
可若是真疼爱,又怎么会在话里贬低谢闻璟呢?还说让季晚棠多教教他,这都是什么话,也就骗骗前世的季晚棠那种不谙世事的少女。一个妾室,无论再怎么受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万一被传了出去,这不是让同僚看谢闻璟的笑话吗?
哦,她忘了,说不定江氏就是打的这种主意。
季晚棠心里腹诽着,表现出来还要是乖巧的模样,抿着嘴不说话,就这么点了点头,随后怯生生地看着江氏:“晚棠知道。”
见状,江氏便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笑容,拉着季晚棠的手拍了拍,随后摘下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就要往季晚棠手上套。见季晚棠挣扎着想要抽回手,佯装不悦,皱起眉头:“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表外甥女,如今更是闻璟的妾室,早就是一家人了,还客套什么?长者赐,不可辞。”
闻言,季晚棠挣扎的力道小了不少,那镯子也顺利地套上了季晚棠的皓腕,绿得通透的翡翠在季晚棠雪白的手腕上相得益彰,更衬得季晚棠的手腕雪白。
江氏相当满意,不知想起了什么,状似随口道:“本来这见面礼应该在见你的那一天就给你了,只是我那个妹妹,度量不大,做了嫡母之后想来也不会改变多少,我怕给了你转身就被她抢走,这才迟迟没给。好孩子,你不会怪我吧?”
季晚棠听着江氏对季夫人的贬低,心里不自觉冷笑一声,眼神却还是怯懦的:“夫人别这么说,夫人也是为了我好。”
“不怪我就好。”江氏微微笑着,“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伺候闻璟也不容易。”
离开了江氏的院子,季晚棠看了一眼彩鹮发间的钗环,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大户人家的二等丫鬟都比她这种小官小宦家里的庶女过得好,人家都能戴金银玉饰,看起来比她都还像个小姐。而她,只有一点银钗,和几朵绢花,看起来寒酸极了。
彩鹮看不懂季晚棠眼里的深意,不由得有些疑惑:“姑娘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奴婢脸上有东西吗?”季晚棠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只是看彩鹮姐姐容色可人,想着未来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厮或者侍卫。”
闻言,原本还因为被人夸奖容貌的彩鹮脸色顿时一白,急急忙忙就想要反驳季晚棠:“奴婢,奴婢……”可是话到嘴边,彩鹮却也反驳不出个一二。
毕竟季晚棠也没说错,像彩鹮这种家生子,不是被府里的主子收做通房,那就是嫁给小厮或者是侍卫,是没有出府的机会的。但彩鹮又不好在季晚棠面前讲自己要做谢闻璟的妾,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而且,平日里彩鹮觉得自己在一众丫鬟中也相当有优势的容貌,在季晚棠昳丽明媚的绝色下,也逊色了不少。
给彩鹮添了点堵的季晚棠心情不错,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季夫人在的客院去了。
客院里,季夫人早就等得心焦了,一见季晚棠进来,迫不及待想要打听情况,却在看到彩鹮后生生把到嘴边的话止住。
“晚棠来了啊,快坐。”季夫人不断地给季晚棠使着眼色。
季晚棠咬了咬唇,犹豫的眼神在季夫人和彩鹮之间逡巡,一副为难的样子。
彩鹮了然,虽然才被季晚棠添了点堵,但彩鹮还有自己的任务在身上,所以没说什么,非常善解人意地退了出去。
反正关于季晚棠的一言一行,她都要上报给夫人,到时候让夫人处置季晚棠好了。
待彩鹮退了出去后,季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公子待你如何?”闻言,季晚棠眉毛往下一撇,神色骤然变得委屈起来:“大公子认定了是我算计了他,待我相当冷漠。还说,收下我只不过是因为占了我的身子,对我负责罢了。”“只是认为你算计了他,不是认为季家?”季夫人眼神一凝,追问道。
季晚棠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季夫人松了口气:只是埋怨季晚棠还好,若是迁怒了季家,那让季淑然过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你觉得,让你嫡姐做大公子的正妻,你可有几分把握?”季夫人锐利的目光锁定着季晚棠的脸,只要季晚棠出现一点迟疑,她都会怀疑季晚棠是不是别有用心。
季晚棠应对如流:“母亲放心,嫡姐自幼由母亲教导,深谙诗词歌赋和琴棋画,在我看来,比那京都里的贵女也不差多少。想来,和大公子这样武双全的人会有很多共同话题。”顿了顿,季晚棠又加了一句:“其实以嫡姐的才情和容貌,做王妃都是可以的。”
既安了季夫人的心,又给季淑然戴了高帽,还拍了季夫人的马屁,季晚棠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有个东西叫“捧杀”,她前世见得多了,现在用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季夫人被吹捧得有些飘飘然,笑得合不拢嘴,隐隐有些自得:“那也是,淑然是我亲自教导长大的,自然样样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