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家族的祠堂里边,供奉着历朝历代对冯家产生过具有深远影响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墙壁上的字画雕刻和美术撰写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平和简历。
案桌子上一条金色的绸缎,覆盖着老一辈人读过的四经五,《史记》也俨然位列其中。
桌上的一对青花瓷花瓶,两个都是釉下彩,一个描绘了“岳母刺字”“精忠报国”历史的爱国故事。另一个花瓶画着“司马光砸缸”救小同伴的英勇事迹。
此时,承载着祖辈们血脉案桌子下面的挡布,发出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里边藏着一只小老鼠。冯忠尧慢慢的靠近桌腿,猛一下子撩起桌子的挡布,原来是他的外甥赵虎蹲在桌子底下。
“赵虎,你藏在这里干什么?”冯忠尧不解的问了一句说。
“大舅,俺想吃咸菜,俺好想吃咸菜呢。”
“你快点出来,哪里来的什么咸菜?”冯忠尧象征性轻轻的用手指头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揪住耳朵把他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说:“你这个孩子太调皮了,还跟大舅玩捉迷藏啊。”
外甥撅着嘴不服气的说:“大舅您是最疼我的了,过生日您都给我生日礼物,俺生日小,崴过年我就15虚岁,不小孩了。”
冯忠尧立即截住了他的话头说:“外甥,告诉大舅咸菜在哪?”
外甥赵虎用袖口擦了两下子鼻涕,用细细的瘦长的手指头往桌案子上一个旧小咸菜坛子一指说:“大舅,那就是!”
冯忠尧立刻上前双手护住了咸菜坛子,用震惊整个屋宇的声音大声的喊道:“外甥,往后少打我这咸菜坛子的主意。”
平时大舅总是和风细雨,对自己从来没有高声言语过一次,这一回是怎么了?赵虎心想,四川的变脸也绝对没有大舅变脸来的这样快。
正在这时,一掀帘子进来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虎的妈妈,冯忠尧的亲姐姐冯莹菊。
看到来了救兵,赵虎急忙躲闪到了妈妈的身后边去,指着说:“妈妈,快看呐,大舅不让吃咸菜呢,他从来没有跟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冯莹菊把赵虎挡在了身后说:“弟呀,跟姐解释解释,咸菜坛子是怎么回事?刚才路过门口,我就纳闷,你可从没有发过这样大的驴脾气。”
冯忠尧用手挠了一下头皮,迅速向后倒退了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桌案子上的咸菜坛子,斩钉截铁般的说:“姐,那可不是什么咸菜坛子,里边装有一个铅筒,就像是俄罗斯套娃,里面的最里层装着的是50毫克的镭。”
姐姐冯莹菊惊讶的问弟弟说:“镭?镭是个什么东西?镭能当咸菜吃吗?”
“不能!”
“那为啥还要装进咸菜坛子里边?”说完冯莹菊从怀里取出来了6个咸鸡蛋,紧接着又从内衣里边掏出来了一块不太干净的蓝花粗布,洗的已经脆白,剥开了里三层外三层,递到弟弟的手上说:“你说的镭,姐姐听不懂,护镭上路,鸡蛋留着在路上吃,这点盘缠也不多,就这些了,收下姐姐的一点心意,穷家富路。”
冯忠尧含着泪,看看姐姐,再看看外甥,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姐姐冯莹菊转身离开,向门口走去。
冯忠尧突然大声的哽咽着说道:“姐,你可要在家里看好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