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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深宫后苑,就算是白天,这里也显得有些阴森,到了夜晚,就更显得寂静冷清了。
也或许是因为宫闱规矩森严,夜里除了巡逻的禁卫军在走动,鲜少有其他人走动。
大明宫,当今皇帝靖宁帝所在的宫殿,处于皇宫分轴线上,大明宫之前是前朝,大明宫之后则是后宫。
御房里,靖宁帝正拿着折子在批阅,大殿中烛火通明,丝毫不影响阅览奏章。
只见他四十好几的年纪,满脸威仪,下巴处有一簇短须,头戴金冠,身着金黄色常服,正眉头紧皱看着什么内容。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大明宫都太监夏守忠,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靖宁帝瞥了他一眼,将手中奏折扔给他看:
“老货,你瞧瞧这盐运使攀步义的奏折,朕看了,恨不得直接将他脑袋给砍了,才能消心头之气!”
夏守忠颤颤巍巍地将奏折捡起来,又恭敬放回御桌上,低眉顺眼地回道:
“皇上息怒,盐政弊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何必为此动如此大怒?”
话音刚落,靖宁帝就怒道:
“天下盐税,关乎朝廷命脉,可这些狗东西,将盐政弄得一塌糊涂,每年上交的盐税是越来越少,到如今竟不足太祖皇帝时期十分之一!”
“朕下旨询问缘由,攀步义这狗东西,竟说盐政衙司都是按规矩办事,并无其他过错,他也不知为何会变少,真当朕如三岁孩童一样,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懂了。”
夏守忠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听了这话,低头不语。
半响,只听靖宁帝接着沉声道:
“这次看看林如海到底听不听朕的话,倘若敢不听,也留不得他了。”
夏守忠则小声劝道:
“皇上,三思啊,林如海祖上列侯世家,他还是荣国府贾家的姑爷,贾家如今虽不怎么冒头,却还有个王子腾在前头顶着。”
“若动林如海,恐怕贾家、王子腾不会轻易答应,更别说还有东景宫那位在看着皇上您的一举一动呢。”
“老奴劝皇上,还是再忍耐忍耐。”
靖宁帝咬着牙道:
“这个老不死的,活了八十多岁,还不驾崩,朕都快知天命之年了,他还活得好好的,再这么下去,朕恐怕还得死在他之前!”
这话一出,夏守忠吓得伏地,连连劝说。
靖宁帝再瞥他一眼,摆手让他起来,又接着说:
“五前年,眼看着朝政开始糜烂,这老不死的只想颐养天年,这才将皇位禅让于朕。”
“这几年,朕励精图治,整饬吏治,眼看着这烂摊子总算好一点了,这老不死的又开始不安分了。”
“朕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这老不死的没驾崩,朕先驾崩了,哼……”
见靖宁帝心意已决,夏守忠轻叹:
“皇上,如二圣相争,必然两败俱伤,于江山社稷无益啊。”
靖宁帝眼里闪着不满:
“哼,江山社稷,那老不死的,若真的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就该早些放手,不然,迟早被别人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