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去见新任学部大臣孙家鼐,到没有去见荣禄时,有那么多心思,滕毓藻见孙家鼐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和孙家鼐交流一下新学办理的经验。当然滕毓藻给孙家鼐也带去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给孙家鼐的银票只有一千两,并不是滕毓藻拿不出太多的银子,虽然滕毓藻也急需银子,而且还是越多越好,可如果孙家鼐能够将新学在国内迅速推广开来,他就是给孙家鼐发俸禄都是可以的。
但是此时滕毓藻并不想,甚至也不能拿出大把的银子给孙家鼐,这样搞不好也许会弄巧成拙。
同孙家鼐的交流十分顺畅,孙家鼐对于滕毓藻肯推荐他出山十分感谢,两人在新学上又能谈得拢,尤其是滕毓藻对于如何办理新学有一整套贴合国情的方法,更让孙家鼐大感兴趣。
最终,两人商定,系统性新学办理都在直隶先行试点,如然后总结出一套细致可行的成功方案后再向全国推广,这样会更有说服力,也会减小推行新学的阻力。
滕毓藻在京城的住处是临时租下来的一户富商的别院,就在外城西南面的右安门附近。
这是一直在京城协助铁良和薛谦组建警务处和顺天府巡警衙门的李耀庭,给滕毓藻租下的,滕毓藻带来的那一个营就在附近租下的民房中宿营。
李耀庭的安保处在内城和外城都有落脚点,其中就有几处大宅,只是那些地方都是严格保密的,滕毓藻不准李耀庭把他的住处安置在那里。
在京城,滕毓藻需要有一处公开的落脚点,可以作为他这个北洋大臣和直隶总督的宅邸。
只是这样的宅邸并不好找,不仅要有一定的占地面积和相对豪华的布置,以体现滕毓藻的身份地位,还要同时满足安全的问题,这件事暂时只好先交给李耀庭来办理。
载漪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在刘自为派去等候载漪的人引导着匆匆赶过来,疲惫不堪的载漪几乎是被滕毓藻的亲卫给搀扶进来。
一进滕毓藻的客厅,载漪就连连催着滕毓藻给他安排饭食。
原来,载漪自从把慈禧送回宫中后,直到现在也还没吃上午饭。
慈禧宣布明天就要正式公布新政改革的诏,甚至诏都已经议定好了,在正式发布前,慈禧自然还需要走个过场,或者说也给那些顽冥不化的老臣们事先打个预防针,以免公布之后,这些人非议抱怨。
载漪回京后的大半时间,就是带着军机处的人在忙着这件事。
新政遭到许多王公勋贵的责难,可载漪并不在乎,不只是他本人支持改革朝政,还因为这是慈禧亲自决定下来的,他事先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在同这些勋贵们好一番唇枪舌剑的辩论之后,又帮助军机处的人解决他们的住处问题。
赵翘和英年,以及包括他的端王府在内的其他几个“祸首”的宅邸都被联军给烧毁了,这些人暂时都无家可归。
直到忙完了这一切,载漪才在滕毓藻派去的人引领下急匆匆赶来见滕毓藻。
这里只是滕毓藻的临时住处,今晚他原准备摆好酒宴等候载漪,可载漪迟迟未到,滕毓藻只好和杨士琦二人独自吃了,载漪前来自然不能把他们的残羹剩菜再拿上来给载漪,只好让人跑到附近的酒楼,去给载漪点几样吃食。
然后,又安排人赶快给载漪熬上参汤。
载漪果然饿极了,点来的酒菜除酒没动,几样菜肴只一会功夫就被载漪一扫而空,然后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参汤,载漪才心满意足地随着滕毓藻和杨士琦来到了里间的密室内,沏上茶,静等着载漪开口。
直到这时,载漪才有力气,开始愤愤不平地将今天回鸾的路上,慈禧的一番安排以及荣禄、袁世凯、铁良三人的表现,一一向滕毓藻述说了一遍。
载漪说完,杨士琦就眉头紧锁,靠在椅子上思索起来。
而一直在地上渡着步子,在载漪述说时未插一言的滕毓藻的表情依旧平淡,甚至踱步的速度都没有出现丝毫变化。
好一会后,载漪终于忍不住说道。
“这一次太后做的实在有些过分,要用袁世凯来制衡你的意思越发明显,已经不再有任何掩饰了,尤其是以筹办处暂时取代陆军部,挡住了徐世昌的晋身去路不说。”
“这一次不仅让袁世凯在扩军两镇,甚至还要把《北洋武备学堂》也从你手中夺走,你要成立警务部的折子不仅打了折扣,甚至还为袁世凯做了嫁衣。”
“更有甚者,还得陇望蜀,又打起了你手中银子的主意,实在是可是可忍孰不可忍。”
滕毓藻突然停下脚步,笑着对杨士琦说道。
“杏城,把我要你给端郡王的银子拿出来,现在就交给端郡王吧。”
滕毓藻的话,让杨士琦不由一拍额头笑着说。
“大帅,我这只是想着太后今天这一番举措的含义了,倒忘了把大帅准备的银子了。”
杨士骧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到载漪面前的茶几上。
载漪一愣之后,苦笑着说。
“兴甫,你不仅救了我载漪的性命,甚至也免得大阿哥受到伤害,这份恩情,我载漪时刻铭记于心,咱们之间可不需要用银子来说话了。”
“再说,你现在摊子铺的这么大,你手头应该也不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