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他脸上那种即担忧又宠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看到我,脸色就变得这么阴沉?!居然还质问我!
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串的问题在白小兮的脑海中炸裂开,她紧紧地盯着眼前看起来格外古怪又格外和谐的两个男人,心中浮现出一个十分荒唐的猜想。
难道……这两人……
不!绝对不会是这样,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白小兮压下那个猜测,但对邵启翰的不满又加多了两分。
从一开始仅仅为了慕容玖清醒这种事就抛下自己一人匆匆离开,到后来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一点都不上心,甚至就因为撞见自己和异性朋友稍微亲密一些就说出那么冷漠的话——这段时间以来,邵启翰对自己的态度太差了!
难道这些全部都是为了慕容玖,为了这个深深伤害过自己的人——冷落自己?
这怎么可能!
白小兮心中疑虑丛生,却很快强迫自己恢复了平静,只是脸上的微笑仍有些苦,她干涩的说:“你们……你们总算是和好了……”
这话说出口,她的声音也渐渐地顺滑起来,连那仅剩的一丝不妥也没有了,她向前两步,定定的看着靠坐在床榻上的慕容玖,柔和的说:“慕容,你这一次,真的躺了好久……我……”
她顿了一下,咬着唇看向一旁的邵启翰,眼中似有莹莹泪光在闪动:“翰,照顾慕容这么久,你辛苦了……可是……”说到这,她就只拿两汪清潭般的眼睛看着邵启翰。
见到白小兮这番作态,邵启翰不由得在心中倒吸一口气。
这女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冷静谨慎的挑拨他与阿玖间的关系的吗?
邵启翰盯着白小兮恬静清丽的脸庞,脑中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如果不是因为运气不好,竟让自己看破她的真面目,否则以这女人的手段和心智,恐怕很快就能一飞冲天了吧?
她此时的穿着,姿态,谈吐,气质,都与初见时大大不同,倘若是不知情的陌生人,绝不会认为她会是寒门出生的灰姑娘——可笑的是,这些都是他费心调教下的成果。
邵启翰恍惚觉得曾经的自己是一颗馥郁茂盛的树,而白小兮是一株攀附着他悄悄生长壮大的槲寄生。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槲寄生生机繁茂,他自己则衰退枯萎。
如果说之前他对白氏母女还有些不屑轻视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彻底的抛弃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心理,真正正视起面前这个柔顺,弱小的女人的……威胁。
邵启翰盯着白小兮,后脚跟微微一移,堪堪挡住白小兮看向慕容玖的视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重复:“你来做什么?”
听到“男友”毫不客气的质问,白小兮很是受伤,她晃了晃手里提着的果篮,不知所措的说:“我……我只是想来看看慕容……翰,你还是不高兴吗……我——”
“行了,有事先出去说吧,不要打扰他休息。”邵启翰却没有什么耐心再听她这样泫然欲泣下去了,他大步上前,伸手握住白小兮另一只手腕,想要把她拉出病房。
可白小兮却十分抗拒离开病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让她能够与邵启翰相持,推搡间她手中的果篮落到地上,塑料膜瞬间划破,各种水果就这样滚了一地。
邵启翰愕然的看向顺势跌倒在地的白小兮,紧握的手不由得一松,便被她轻巧的挣脱了。
白小兮狼狈的坐在地上,诧异的仰头,她看了看阴沉着脸的邵启翰,又看了看病床上皱着眉的慕容玖,好一会儿,才声音颤抖的说:“你……你们这是在怪我吗?怪我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脸色愈来愈白,到最后竟然什么也说不出了,委屈的啜泣起来,声音虽然不高,但在静谧的病房里却格外的刺耳。
邵启翰的一张俊脸阴沉的几乎要滴下水了。
他不由自主的向病床看去,果然看到原本面无表情的慕容玖露出一丝痛苦。
白、小、兮、你、很、好!
邵启翰咬牙切齿的弯腰一把抓住白小兮的手腕,用力一拉,就把纤瘦柔弱的白小兮整个给扯了起来。
“啊!——翰你要干什么!!”白小兮惊呼出声,她睁大眼睛惊惶的瞪着邵启翰。
“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邵启翰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话,粗暴的扯着白小兮往外走。
“邵启翰!你到底是发什么疯?”白小兮不断的挣扎着,一边带着哭腔质问:“你最近怎么了?一点都不像过去的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