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有限,他们也只挑了必需的生活用品,但是因为家里厨房实在空空如也,买完了两个人手里也都抱了不少东西。
只不过回家的路上就没有来时那么清净了,乡村的傍晚正是庄稼人最清闲的时候,刚刚踏进村子,就有同村人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
“呦,这不是秦珂吗,这是去镇上采购去了?”
秦珂看着来人,翻了翻记忆,认出眼前人同是清河村的人,名为宋耀祖,和秦珂差不多年纪。
不过和秦家地地道道的农民不同,宋家太爷是个穷酸生,即便家里没落,也非常注重子孙的教育,三代里选出来的培育对象就是宋耀祖,一家子人勤勤恳恳种地供应他求学读,指望他一朝中举飞黄腾达。
要知道古代的私塾可是非常昂贵的,笔墨纸砚每一样都是不小的挑费。
秦珂眯了眯眼,在原身的记忆里他可是知道这个宋耀祖说是在镇上的私塾里读,但是却经常和镇上的富家子弟们吃喝玩乐,根本没有用功读。
“你有事吗?”秦珂冷着一张脸,别以为他没听出对方语气里的讽刺,而且宋耀祖这人以前也没少刺原身,无非是他读识字,自觉已经高人一等,瞧不起原身这种种地的泥腿子。
“这不是听村里人说你早晨还去河边打水了吗?怎么?这是要好好过日子了?”宋耀祖虽然是在同秦珂对话,但是眼睛却始终盯着陆幼卿。
秦珂皱了皱眉,侧步挡住了对方冒犯的视线,冷声道:“干你什么事!”
被挡住视线的宋耀祖不悦地看着秦珂,突然发觉眼前的人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不过他也没当回事,依旧跟以前似的笑呵呵把手搭在秦珂的肩上,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我今天一回来就听村里人说你从镇上买了个女人回来,这么一看,原来是真的啊,我就说嘛,你这也到了年纪了,该讨个媳妇了。”
“不过弟妹怎么遮着脸啊,以后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这么害羞啊。”
他远远看见陆幼卿的时候就注意到对方的身段,窈窕多姿,身量纤纤,比他之前在花楼里见到的那些人还标致,就起了心思,若是真的是个美人的话,说不定还能找个机会尝尝滋味。
说着就要伸手就扒陆幼卿脸上的方巾,秦珂见状一把将他的手拍开,顺势将陆幼卿揽在身后。
“手脚干净些,你读了那么多年的,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礼义廉耻一点都没学会,下三滥的手脚倒是一个不落。”秦珂最是瞧不起这种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宋耀祖被秦珂那一下打懵了,秦珂那一下可完全没收着力气,他的手当即红了起来,又听到对方的辱骂,也黑了脸:“姓秦的,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不过是被家里人轰出门的丧家之犬,你是不是找揍!”
“那你来啊,我再差如今也自力更生,哪里跟你似的,花着家里的钱上私塾,结果那么多年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不知道你家里人知不知道你每天在城里到底做什么?”打蛇打七寸,秦珂专门往他的七寸上打,一边说还一边往前走了两步,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大可动手。
宋耀祖自然不敢动手,秦珂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他可是从小连锄头都没拿过,一副柔弱的生样,怎么可能打的过秦珂。
“你……你少胡说八道!”宋耀祖听到秦珂的话跳了脚,急忙往四周望了望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对于他多年来一直落榜考不上秀才的事情,家里人早有微词。
大伯家的大哥刚刚成亲,新娶的媳妇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刚刚进门就想要挑拨大伯家分家,凭什么要让他们每年出钱供应他读。
大伯和大伯母其实早就心有不满,原本一开始指望他能中举带着全家人飞黄腾达,可是几年下来见他始终不中,觉得他已经指望不上,不想再投资。
爷爷毕竟年事已高,已经压不住大伯家的怨气,这次回来就是通知他今年考试若是再不能考中,就要回家来种地了。
若是让家里人知道他在城里做的事,就不会再给他出资供他读了。
心虚的宋耀祖此时也没有心思盯着陆幼卿了,他气急败坏地指着秦珂:“你……你给我等着!”
说罢就急匆匆跑了。
将人吓走自觉出了口气的秦珂笑眯眯地扭过头,就见陆幼卿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秦珂摸了摸脸,不明所以。
“没什么。”陆幼卿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低着头轻声道:“这样不会惹事吗?”
“没事,他回去也不敢乱说。”怕陆幼卿担心,还保证道:“你放心,我现在就是穷了些,但是也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保护……吗?陆幼卿喃喃自语,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说会保护她了,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珂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回家以后将买来的东西归置好,就准备烧火熬点粥。
他前世的时候因为自己一个人住,周末休息的时候闲来无事就会研究些美食,手艺还算不错,只不过现在调料有限,食材也有限,但是至少能做饭不至于让他们饿死。
他正点着火,收好晾晒的衣服的陆幼卿突然走了进来。
“我想和你学做饭,以后总不能事事都要靠你,总是要学的。”
她站在秦珂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听着这话,秦珂心里莫名地有些愉悦,不知是因为她言下之意是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生活的准备,还是为了她终于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决定重新开始生活。
但这并不妨碍秦珂眉眼弯起来,一步一步手把手地教她做出人生中的第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