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吴也猜得出个中之意,就道:“也不知她去谷阳可是否有要事,不然何必独自走这么一趟。也不知去见谁,有无险境。”
单凌自是不知萧安为何独自走这一趟,或者说是他知晓萧安为何走,却不想与太孙吴说,因此仍不言语。
太孙吴套了半天的话,屁都没捞到,只好闷着回了房间里。
陈十郎到底比太孙吴年长两岁,看出了太孙吴的心思,就道:“表弟若是担心萧公子,何不去问问魏娘子?”
柳客卿那厮性情乖张是没法问的,然而问魏娘子却未必问不出来,魏娘子当初还是南阳侯夫人之时也是出了名的讲道理。
太孙吴似笑非笑道,“表哥以为魏娘子会说?”
陈十郎想了想,好像这话也有道理,“萧公子到底是……之辈,魏娘子有所忌惮也是应当的。”
这是还记得萧安是女流之辈,太孙吴心想自己都差点忘了,这陈表哥到底是读人家出来的,恪守规矩不差分毫。
“若无机密之事,其实就算萧公子乃……魏娘子当也不会隐瞒才是。”陈十郎又吭出了一句。
太孙吴摇头,“许魏娘子及柳先生与你的担忧一般。”
终究还是觉得萧安是个姑娘,不适合与他这个男丁太过亲近。
到第三日,客栈里传来了马嘶声。
太孙吴坐在榻上歪着身子看,听见马鸣之声只动了动眉毛,随后不久陈十郎便进了屋子,对他道:“表弟不去见萧公子?听说他带了个人回来,用披风遮着,不知何等模样。”
太孙吴想了想,能用披风遮着的,当也是个姑娘或是小孩,这边关里的男人可没那般娇贵。
陈十郎见太孙吴没吭声,也就嘀咕,“前两天还替人操心,这会儿也不管了。”
太孙吴假装没听见陈十郎的埋汰,只盯着手里的,又仔细看了起来。
待到午饭时,太孙吴到底是见着了萧安带回来的人。他未在房中饮食,反是去了客栈的大厅之中。
客栈早已被他们一行包下,倒也不会见到外人,唯一一个陌生的,当就是萧安带回来的那一位姑娘。
的确是位漂亮姑娘,天姿国色,与京中的那些娇娘子们更多一分难说的气质,太孙吴此刻才觉得自己是见识得少,除了一句艳丽无双之外,竟说不出别的话来。
那小姑娘抬头见有人望她,便对着太孙吴一笑,然后拿手中筷子戳了戳萧安面前的盘子,“喏,这谁呢?”
萧安抬头,这才看见太孙吴,只神色有些淡,随口道:“柳叔在京中的侄子。”
那小姑娘哦了一声,自顾自又开始吃起饭来,只那吃相与长相颇为不合。
旁边萧安又已经低头继续夹菜了,竟不复之前对太孙吴的热络。
太孙吴不曾想一来就见着萧安那张冷淡的脸,心中也不甚是滋味,想着自己的一腔担忧都喂了狗,又莫名起了怒气,只转身就走。
“哎。这?”陈十郎左右相看了一眼,也只得跟着太孙吴身后走。
太孙吴走得有些急,陈十郎自幼习武跟得倒不是多累,只是少见自己这个表弟还有这个时候,免不得在太孙吴回了屋子后劝一劝,“表弟去都去了,又怎的不打个招呼了再走?”
“她也没与我打招呼,我为何要与她打招呼?”太孙吴闷声道。
前几日萧安生气之后去了谷阳之事,陈十郎还是记在心里的,就道:“孔夫子都说了天下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表弟主动一点又如何?萧公子也不过十三四岁,正是好玩的年纪,只哄一哄就好了。”
可太孙吴他这辈子还就没哄过人,就小自己三岁的弟弟都没哄过!陈十郎说这话,简直就是屁话。
太孙吴心里烦着,肚子又咕噜了一声,陈十郎见他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也无法子,只得回头又去叫下人将饭菜准备上好。
这可好,本是说去与萧安一道吃个饭,就解了矛盾,这会儿太孙自己跑回来了。
坐客栈大厅里的萧安却是没想其他,因连夜赶路,饿得肚子都懒得响了,只低着头不停往嘴里吃东西。
她与身边的小娘子,一个俊俏一个艳丽,偏生吃饭都不甚雅,十分破坏风景。
等着两人都吃够了,那小娘子顺了顺自己的胸口,才开了口,“你在京中又招了甚人?做出那副态势来,我还当你始乱终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