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诉柯则是一脸沉重的表情说道:“这群人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如果追到了濠州,我们还是可以考虑的,到时候其他人问起,就说这人太过诚心,我们被打动,不得不卖。但是在京里,想责怪就能找到我们,干嘛自讨苦吃?”李墨晗依旧回答得不紧不慢。
“拿着这些谢礼,还有那么贵重的,回去的路上不会被打劫吧?”洛氏又问了一句这个。
李墨晗则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娘,我们跟着孝亲王府的人一块,走的是官道,没听说过在官道打劫的。”
洛氏这才放下心来。
李暮秋沉默了好一阵,好似一直在思考,突然去问李诉柯:“柯哥儿,你说,我若是将晗姐儿这两册赠给丘泽先生,他会不会再帮我谋份京里的差事?”
在李暮秋的心里,李墨晗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根本就没有问李墨晗意见的意识,直接就想着用这两册,为自己谋前程。
李墨晗在一边听着,心里不舒服,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洛氏身边,沉默地听着。
“这……儿子不知,不如听晗姐儿的吧,暂时别卖,不然谁都得罪。”
“不如将放在你这里,待我们走了,你将给丘泽先生,待他成为国师后,让他帮我在京里谋个一官半职的?”
李诉柯当即看向李墨晗,心里知道这对妹妹不公平,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妹妹说话,一时间沉默下来。
李暮秋也知道自己是心急了,这种事情不能去问儿子,便只是嘱咐:“晗姐儿,一会你将拿来给我,放在我这里,莫要弄坏了。”
“晗儿还想看看。”李墨晗回答。
“你能看懂什么?!”李暮秋当即不耐烦了。
李墨晗突然发现,那些真正身份显赫的人,不会为难她,尊重她的意思,没有抢夺这本,必须卖给他们的态度。
最蛮不讲理的人,却是她的父亲。
“父亲,这册是我得来的,我只是想阅读一番,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情于理都说得通。然而您这般想要强行要去,为您谋得前程,就算不征得我的同意,也该让我看一眼这本吧?”李墨晗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当面质疑。
“你还敢违抗父亲的话了不成?不过是来京里碰到了些贵人,就忘了尊敬长辈,忘乎所以了是不是?!”李暮秋被反驳后,当即有些怒了,直接骂了起来。
“晗儿自问没有故意攀附,救宁国公是因为不能见死不救,后期也是被他们强行请去的,在宁国公府几乎不眠不休地研制解药,夜不能寐,使得晗儿精神恍惚。如今才回来,还要来这拖延这些贵人。晗儿不奢望父亲关怀晗儿半分,只求父亲能够让晗儿多留几日那几册,体验那份欢喜。”她说着,语气已经哽咽了,这一次不是假哭,而是心寒加委屈。
李诉柯也在这个时候跪了下来,说道:“父亲,这本就是晗姐儿得来的,聚贤楼的题儿子也曾答过,实在不才,连四道门都没有进,晗姐儿能够得到,也是她的本事。如今,晗姐儿只是想看看这本,并非什么非分之请,您不该如此不讲情面。况且,晗姐儿也没说不肯给您这册。”
李暮秋有些被气到了,拍着桌子骂:“我这么辛苦的到处奔走,还不是想谋得个好前程,日后你们也能有好日子过?将交给我,我有了好的官途,对你们俩都有好处!日后也是有个好的靠山!你们两个不懂事的东西,养你们有什么用?”
的确,李暮秋日后有好的前途,对孩子也有好处。
但是李墨晗却不指望这个父亲,他连她的生死都不在乎,日后若真出了什么事情,他怕是也只会明哲保身,而不会真的帮她。
她现在越发觉得,自己的未来放到这个男人手里不踏实,她该早早地寻条安稳的出路才是。
最后,李暮秋还是交代了一句:“晗姐儿,你莫要弄坏了那两册,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直接甩袖离去,走时问了洛氏一句:“宁国公府送了些什么东西?能值多少钱?当一些换些银两,我要买些礼物送人。”
洛氏有些为难,回答道:“宁国公说,这是给晗姐儿的嫁妆。”
“他们只是那么说说,你还当真了?若不是不好送二手礼,也不需要去当。”
从始至终,都没有询问李墨晗到宁国公府有没有被为难,研制解药累不累,有没有休息好。李暮秋关心的,只有送来的谢礼值不值钱,用李墨晗的能不能谋得前程,这些东西若是不给他用,他就会发火,用身份施压。
然而在这边,却没有一个能替她说话的人,回到濠州,孝亲王妃也帮不了她。
李墨晗垂着头,心中有种呼之欲出的冲动:离开这个家吧,远离这个混蛋爹爹!离开这里,日后行医也好,做买卖也罢,大不了做个农妇,总比留在这里受委屈要好。
“晗姐儿。”这个时候,李诉柯无力地说了一句,“是二哥不好,护不了你,待表哥成亲后,我找丘泽先生帮你说说,父亲会听他的。”
她看向李诉柯,随后暖暖地微笑,对啊,还有李诉柯。还有洛氏跟惠姐儿对她好,只是父亲渣了点,祖母讨人厌了点,其他人,还是关心她的。
“嗯!”她欢快地应了一声,这才又说,“我有些乏,去睡了。”
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先是跟然郡王下棋到深夜,后是研制解药,严重搅乱了她的作息规律,她要回去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