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连厉太太都敢惹,难怪敢抢我们小姐看上的男人。上了你,说不定还能拿到我们小姐和厉太太的奖赏!”
污言秽语传入耳中,让鹿海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幕。
当初,她也是差一点儿就被……
那两个打手越靠越近,鹿海蓝本就紧绷的神经,近乎崩溃。
心里有声音疯狂叫嚣。
杀了他们!
他们意图侵犯,杀了他们是正当防卫,不算犯罪!
就在她紧抓着陆幸之临走前塞来的水果刀,随时打算刺出去,门外忽然传来声音。
“陆先生吩咐,不伤害她。”
已经窸窸窣窣解开裤子的打手,顿觉扫兴,骂骂咧咧地起身离开。
危险远离,鹿海蓝悬着的气终于长舒,整个人无力跌坐在地上。
意识到方才那一瞬,脑子里浮现杀人念头,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正当防卫无罪。
可她刚才脑子里想的,不是制止打手侵害,而是要了他们的性命。
“人贩子养大的,血都是脏的。”
“拐卖集团抓的孩子,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只有你完好无损。要不是你帮着人贩子做坏事,他们能放过你?”
“不要以为假装乖巧,就可以得到院长妈妈的喜欢。你骨子里都透着坏气,以后一定会做坏事,被警察抓起来吃枪子。”
……
已经快被她遗忘的福利院经历,忽然浮现在眼前。
她捂着耳朵,拼命想辩驳,可那些嘲讽反而愈发清晰。
直到听到屋外脚步声响起,那些如恶魔的叫嚣声才散去。
她听到了景临深的声音。
他说,他来了,不会让人欺负她。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鹿海蓝终于觉得安全了。
就像五年前。
他仿佛从天而降。
让意图欺辱她的脏男人,也尝到绝望无助的滋味。
鹿海蓝不想承认,那一刻,虽明知道景临深以牙还牙的做法不对,可心里深处却还是觉得快意。
或许,她的骨血里,真的染了拐卖集团坏人的烙印。
哪怕她用法律武装自己,可意识深处,还是藏着做坏事的念头。
她一直嫌弃景临深肆意妄为,视道法如无物,又何尝不是在厌恶,骨子里和他一样的自己?
她比景临深,还要虚伪!
至少,他敢想敢做。
一根手指,忽然落在她的眼下,轻轻地擦拭着。
“别哭!”景临深温柔得近乎陌生的低沉声音,忽然耳旁响起,“我会用你的方式,让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鹿海蓝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发现自己躺在别墅房间,脑子里空白半晌后,才终于回过神。
她下意识想翻坐起来,可刚动了一下,却发现全身沉重,手脚像是灌了铅。
手肘撑着床,鹿海蓝勉强翻坐起来,垂头一看,这才后之后觉地发现,身上沾着的血迹都不见了,原本脏乱的旗袍,也换成了舒服睡衣。
昨晚发生的种种,就像是一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噩梦。
可是,鹿海蓝重归理智的意识却清醒告诉她,昨晚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