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的话,俞益茹发现自己有至少十年没有进入过小学校园了。
除了初中的时候还算翻墙进自己以前的小学怀缅过童年之外,其他时候对于小学的印象就只剩下了毕业照片里教学楼的正面,那个时候她的小学是个三层高的楼房,正面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相比之下,眼前的小学校园豪华的有点过分,进门就是一排篮球场网球场足球场,砖红色的跑道簇新地像是刚刚浇好。
只是因为是在夜晚,空无一人的空旷场所便多少显得有些寂静和萧条。
俞益茹就着微弱的月光跟在薄复彰后面,说:“我们这样子进来,真的不会被发现么。”
薄复彰点了点头:“我已经控制了所有摄像头,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上面只会重复前面两个小时的画面。”
俞益茹又说:“我们这样在晚上进来,真的能有什么发现么?”
她极限地压低了声音,做贼心虚地在薄复彰身后轻声问着。
薄复彰却很坦然,她保持着平常的音调,淡定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没用的线索,只在于你能不能找到。”
寻常音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校舍里回荡,显得明显极了,俞益茹紧张地想去捂薄复彰的嘴,结果刚上前一步,角落里突然窜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吓得她惊叫一声,连忙向后退去。
她因为是下班后立刻就赶来这附近,因此穿了个五厘米的细高跟,这么一退,左脚绊了右脚,眼看着就要摔倒。
薄复彰眼疾手快,连忙把俞益茹拉起来抱进怀里,同时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迅速地转身躲进了一边的教室。
她们一进教室,外面就有个中年男人说:“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叫?”
一道强手电筒的光芒沿着走廊尽头照射进来,从薄复彰和俞益茹刚才所在的地方滑了过去。
俞益茹把剩余的尖叫咽进喉咙,双手抓着薄复彰的袖口不敢呼吸。
两个脚步声越走越近,眼看着到了眼前这个教室,俞益茹颤抖地想要拔腿就跑,薄复彰却紧紧握住俞益茹的手,镇定地继续将对方环在怀里。
这时,外头传来一声猫叫。
“喵——”
另外一个人便笑道:“是猫。”
之前问是不是有人的那中年男人也笑了:“小孩子经常喂这些流浪猫东西,猫就把这儿当家了。”
“小孩子嘛,都喜欢小猫小狗什么的,不过还是挺脏的,不知道之后要不要整顿……”
“被家长知道了可能要投诉……”
这么说着其他事,声音渐行渐远,俞益茹觉得眼前发黑,终于开始呼吸。
“吓,吓死我了。”她扒着门上的玻璃往外看,“刚才突然窜出来的是猫么。”
她借着微弱的月光,果然看见窗框上有只猫背对她坐着,不知道是不是对月思考了下猫生,三秒后终于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知道自己确实是被猫吓到,俞益茹深感丢脸,又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薄复彰的袖口,连忙松开了,她一松开,薄复彰的手却靠上来,把她的手握住了。
“我担心你又摔倒。”
俞益茹心中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嘴上却说:“我哪里那么容易摔倒。”
虽然那么说,也不松手,被薄复彰拉着又出了教室,往楼上三年级走。
温暖的温度从指间传递至全身,俞益茹仗着天黑看不清楚,满脸挂着无法控制的花痴笑容。
以往她想这么笑的时候,总想着不能被薄复彰看出来而忍住,这还真是头一回那么自由自在地笑成这样。
两人到了三年级a班门口,眼看着薄复彰边打开门边转过身来,俞益茹连忙收了笑容,又挂起一本正经的表情,说:“要是去翻芙蓉的位置,会不会被发现。”
薄复彰说:“当然会被发现,但是被发现也没什么,他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俞益茹大感吃惊,她觉得这种事情应该一目了然地能发现只有薄复彰会做呢。
她便问:“为什么他不会想到是我们呢?”
薄复彰笑道:“我们把他课桌里的东西破坏掉,他就会觉得是平时和他关系不好的人故意报复他,而不会想到是我们做的啦。”
俞益茹:“……”
俞益茹好不容易才阻止了这非常丧心病狂的方法,只尽量把薄复戎课桌里的东西原样拿出后又原样放进。
俞益茹看着从三年级小学生的课桌里拿出来的各种原和大部头经济社科类籍,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薄复彰也有些吃惊:“他居然喜欢看这些,我一直以为他也想做个医生。”
俞益茹感到奇怪:“你为什么觉得他想做医生。”
“他小时候跟我说的,大概是因为沛奕然是医生,所以他受到了感染吧。”
薄复彰把这些快速地翻了一下,最后从一本《论日本经济的衰败》里找到了一张便条。
上面是工整的“早安”两个字,后面还用粉红色的圆珠笔画了一只猫咪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