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则在一旁盘膝参悟《地煞心经》。
三角犀牛安静地卧在洞口,这种耐力耐跑的坐骑兽可以几天几夜都不需进食。
子夜很快降临,漆黑的夜空看不见一颗星辰。
白云生悄悄起身,在洞口用业力布下了一个结界,又把三角犀牛赶到洞口守护,才踏上长生剑御风飞去。
半盏茶。
长右山后望雪坡,这里曾是长右山最美的地方,春夏赏花,秋冬慕雪,如今却只有一片凉岑岑的漆黑。
“你很准时。”
白云生刚落地,北山的声音便传来,他们两人站在望雪坡的悬崖峭壁上,风起甘凉。
“北山前辈之邀,在下不敢怠慢。”
白云生延续了白天的礼貌,幻冥洞天中的那尊巨墓依然萦绕在他脑海中,他隐约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大隐秘。
但令白云生意想不到的是,他刚说完,北山便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恭声道:
“属下沧溟兽族北山,拜见公子!”
“你也是钧天殿的人?”
风云面具遮掩着白
云生的惊诧,他一语双关地问道。
“公子,沧溟兽族隶属酆都堂治下,受宗主终生之命看守鬼门关,也一同守护着酆都的木本源支脉。”
北山说到此处眼神忽然一暗,声音变得异常沉重。
白云生一听立即感觉背后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北山很快说出了一个让他无奈又悲愤的消息:
“长右山在四十万年前遭受突袭,整个沧溟兽族几近泯灭,流传至今只余我一人苟活于世。公子在洞天中所见墓地便是整个兽族之墓!而从那以后,木支脉中的封印也随之被毁,到如今几十万年过去,支脉已枯竭溃灭。”
白云生脑海中闪现了幻冥兽墓中的那块黑菱,那应该就是镇守酆都妖域的五大支柱之一。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手法,相同的结局。联想到倚帝山妖域三古族的遭遇,白云生的情绪再次紧张起来。
思索了很久他才问道:“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北山印在血脉中的仇恨一下子烧了起来,咬牙愤恨道:“是一群黑衣杀手,他们的实力很强,据族中字所载,当时一共有超过一百名的大营位和蓝魄境杀手袭击,不到半个时辰,整座幻冥洞天便已崩溃瓦解。”
“一百名?”
白云生听得顿时头皮发麻,如此强悍的力量放眼天下,到哪里都是碾压之局。
他无法想象江湖上什么势力能有如此强悍的实力,如果是烟雨楼,那么这个推测真的是
糟透了。
孤月悬空。
白云生望着悬崖外黑郁郁的山岭,沉重道:“想必长右山的巨变也是木支脉衰弱的缘故吧。”
北山的青瞳中隐晦地闪过一缕悲伤,声音更加低沉:
“不错,木支脉的封印被破坏后,木源气的疯狂流失也带走了长右山的生机。山上的生命开始一天天枯竭,直到今天这副模样,所以世外之人才称这里是被上天诅咒的地方。平时我借鬼门关的鬼气用业力创造出那些黑斑火豺,把它们散在山脉各处当做耳目。”
“一场战争毁了一方生灵,哎···”白云生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悲悯,他道,“那场灾难可有神兽参与?”
北山是个聪明人,很快便嗅到了白云生话后的深意,遂道:“当时只有一群黑衣杀手,并未有其他力量出现。”
白云生也不再多言,只在心里忖道:能被烟雨楼灭掉,当时的幻冥兽族中应该没有灵魄境的妖修,事不宜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思索片刻后,白云生话锋一转对北山道:
“鬼门关可是通往酆都的入口?”
北山点头:“正是,酆都身在鬼海之底,名满天下,却少有人知道其入口。很久以前,鬼王大人又在长右山设下鬼门关,唯有沧溟兽族领路方能通过。”
“从来只有人做鬼,一生难见鬼做人。”
白云生喃喃着一句流传在方圆天地上的谚语,随后声色一冷,道:
“走,去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