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我怎么会在这儿?”白云生思绪纷涌,心里飞速地算计着,“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不如先去看看,说不定能找个落脚的地方!”
他随即说道:“是啊小哥,我也是来拜山门的。不过我是自己来的,这山路崎岖,一时找不到路了。要不咱们一起?”
他倒是真不认生。
青年却不禁皱起眉头,重复道:“一起?”
说着他又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眼前的陌生人,随即潇洒一笑:“也好,你我就一同前去。”
“公子不可啊,这小子来路不明···”
赶车的少年瞪大了无辜的双眼,显然他并不乐意与这位“不速之客”同行。
“无妨,可能以后还是同门。”
英俊青年却微笑着打断了随从的阻拦,把白云生让上了车。
“多谢了。在下白云生,敢问小哥名讳?”
“项无间。”
天帝山脚。
聚集在这的妖界才俊已有不少,还有一些陪伴而来的长辈和随侍,让平日里安静清闲的天帝山麓变得妖气漫漫。
山门处盘坐着两名妖修,一紫一红,他们便是今年考核的执法长老。
一直等到午时,考核才将开始。
白云生和项无间的马车不差一分地赶到了妖群后面。两人下车,走进妖群的末端,眼前这群妖族青年,约莫有一百多人,同时看着黑寂寂的山门,等待着改变他们命运时刻降临。
车上,项无间告诉了白云生一些天帝山收徒的梗概。
不过对白云生来说,这趟拜门之行从一开始就是莫名其妙的,他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弄清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好像对以前发生的事,都没什么印象了。
只是如今他骑虎难下,只得不惊虎怒。
不久,一天中阳光最烈的时候来临。山上飞落下三道人影,两男一女,额头上印着三枚形状不同的绿色魄印。
就在三人即将落下之时,忽然一阵翻滚的热浪扑面而来,直直地滚向所有拜门的
妖修。猝不及防的几十人已被吹出了百丈开外,撞在山上,摔在路上,口吐碎血,半昏半醒。
白云生只觉得突然一阵热浪灼烧,继而又瞬间不见,再也没有感觉。
那领头的是一个须髯大汉,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狮子眼,声如滚雷:“未站立者,下山!”
白云生只在项无间口中听过天帝山收徒的严苛,却未想到“菜”还没上,光喝风就已经“撑死了”不少。
他看了看项无间,后者并无半分异样。
接着,那狮妖大汉手中浮现出一尊黑色小鼎,浮空旋转,化作一尊几十丈的巨鼎,悬在半空,黑色鼎身上流转着忽闪忽灭的紫红色光。
一瞬之间,遮天蔽日的灼热再次杀到,这一次是来自那尊神秘的巨鼎,更强,更烈。
即便剩下的人有了准备,还是又有十几个妖族才俊被吹了出去,不用多说,也已是下山出局。
此时,那黄魄境狮妖大口一开,喝道:
“此乃吾山至宝,冥鼎。鼎中有万年不息的幽冥神火,稍候尔等会悉数入鼎,受神火灼炼,能撑到日落之时,便是我天帝山新的弟子。”
狮妖话毕,天地间忽有一股无法抗拒的拉扯之力从头顶袭遍全身。白云生感到整个身体都已不受控制,一团温热的红光包围了自己,随所有妖修一起飞进了巨鼎之中。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准备。白云生恢复身体控制权时,已经置身一片火海之中。
这里似乎是一间大殿,却没有大殿的样子,只有三个蒲团藏在紫红色的火焰中。白云生正站在一处类似门的地方,他只要往前走一步,便会跌入火海被烧得渣都不剩。
“幽冥神火……”
白云生脑海中的记忆又莫名地传来,但只有只言片语。只说这神火呈紫红色,来自地心深处,神鬼入之即焚,乃天地所生之火,不熄不灭。
但当白云生想追问这些信息来处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话像是闪过的流星,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
“难道我失忆了?”
白云生望了望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为了避免互相帮助或者暗中使诈,方才那狮妖已将所有妖修分开。
转念一想到眼下的拜门,白云生傻傻地一笑,自语道:“我在这站到日落不就好了,反正火烧不到这里。”
可话音刚落,他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脚下的地面正在飞速坍塌化为火中的灰烬,但那三个蒲团却仍然若隐若现。情况已经很明显,他必须到达蒲团之上,否则必会葬身火海。
这让白云生忍不住破口大骂:“王八蛋!还能这么玩!”
炙热的高温已经开始干裂他的皮肤,但他清楚自己压根儿没有半点业力,怎么可能跃到五丈开外的蒲团上去。
白云生还在飞速思考着,左脚下的地面已塌陷干净,紫红色的神火就在脚下。
“死就死吧!”
白云生两眼一闭,向前奋身跃去,他站立的石台瞬间消失在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