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喧嚣渐渐远去,卢婉回到寝宫,卸下华服,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绿柳上前,轻手为她按摩,担忧道:“娘娘,您今晚真是太机智了,奴婢都捏了一把汗。”
卢婉轻叹一声:“这后宫,哪一日不是在刀尖上跳舞?今日躲过了王嫔的算计,明日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陷阱等着我。”她想起王嫔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心中愈发不安。皇上的宠爱固然能给她暂时的庇护,但在这深宫之中,唯有真正的实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忽然,她想起宫中流传的关于林大人勾结后宫的传闻。林大人是当朝户部尚,深得皇上信任,若是能掌握他勾结的证据,便能借此扳倒王嫔背后的势力。
“绿柳,”卢婉眸光一闪,“你可知林大人今日的行程?”
绿柳心思灵巧,立刻明白了卢婉的意图,答道:“奴婢听说,林大人今日会到议政殿与皇上议事,商讨南方水患的赈灾事宜。”
议政殿!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卢婉心中暗喜,若是能趁此机会获取林大人勾结的证据,便可一举扭转局势。但她深知此事的危险性,一旦被发现,便是死罪。
“绿柳,替我更衣。”卢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必须赌一把。
傍晚时分,卢婉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宫女服饰,悄悄来到议政殿外。夜幕低垂,殿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皇上和大臣们议事的声音。卢婉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不多时,林大人和其他几位大臣从议政殿走了出来。他们低声交谈着,神情严肃,似乎在密谋着什么。卢婉屏住呼吸,努力捕捉着他们谈话的内容,却只听到一些零星的词句,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意义。
她知道,要获取确凿的证据并非易事。林大人老奸巨猾,定然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但她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
正焦急之际,她瞥见不远处走来的孙公公。孙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在宫中颇有资历,知晓不少秘密,但却从不得罪任何一方势力。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卢婉心中逐渐成形。她附在绿柳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绿柳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卢婉看着绿柳走向孙公公,深吸一口气,心脏怦怦直跳。成败在此一举……
绿柳莲步轻移,走到孙公公面前,屈膝行礼道:“孙公公,太后娘娘想念您亲手泡的茶了,特意让奴婢来请您过去一趟。”
孙公公一听是太后懿旨,不敢怠慢,连忙应道:“哎哟,太后娘娘真是折煞老奴了。绿柳姑娘,前面带路吧。”
绿柳朝着与议政殿相反的方向走去,孙公公紧随其后。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卢婉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闪身进入议政殿旁的一座偏殿。这座偏殿是大臣们临时存放物品的地方,林大人今日也在这里放置了他的公包。
偏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卢婉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翻找着林大人的公包。包里装满了各种和奏折,却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卢婉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否则一旦林大人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卢婉心头一紧,连忙躲到屏风后面。
“真是的,这南方水患何时才能平息啊,”林大人的声音由远及近,“皇上龙颜震怒,我这户部尚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随着话音落下,林大人走进了偏殿。他将手中的公包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一旁的茶几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屏风后的卢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林大人。她紧紧贴着屏风,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
林大人喝了一口茶,长叹一声:“唉,这官场真是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走到架前,抽出一卷,翻阅起来。卢婉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林大人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林大人将卷放在桌子上,从里面取出一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但卢婉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紧张。
林大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借着昏暗的烛光,卢婉隐约看到信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林大人看完信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将信纸重新放回信封,然后将信封塞进卷里,放回架上。
“哼,王嫔,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我吗?”林大人冷哼一声,“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摆布的。”
说罢,他拿起公包,转身离开了偏殿。
卢婉屏住呼吸,直到林大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敢慢慢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走到架前,心跳如鼓,伸手……
卢婉心跳如鼓,伸手取下了那卷。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找到了证据。她小心翼翼地翻开卷,取出藏在其中的信封。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却沉甸甸的,仿佛握着千钧重担。借着昏暗的烛光,卢婉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上面详细记录了林大人与王嫔勾结,利用职务之便打压异己,操控朝政的罪证。这正是她苦苦寻找的,足以扳倒王嫔的关键证据!
卢婉将信封紧紧攥在手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她将卷放回原位,尽量不让任何人看出异样。然后,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偏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夜色更浓,宫墙内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卢婉快步走着,心中既兴奋又忐忑。她知道自己拿到了重要的证据,但也明白这证据意味着巨大的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就在她快要走到自己宫殿的时候,一队巡逻的侍卫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什么人?”侍卫长厉声喝道,手中的长矛直指卢婉。
卢婉心头一紧,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慌乱的样子,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侍卫大哥,我……我迷路了。我是新来的宫女,不小心走错了路……”
侍卫长上下打量着卢婉,见她衣着朴素,神色慌张,不像是有所图谋的样子,便放缓了语气:“你是哪个宫的?”
卢婉眼珠一转,想起绿柳曾提过,最近太后宫里新进了一批宫女,便答道:“我是……我是太后宫里的……”
侍卫长略一沉吟,似乎在回忆,然后挥了挥手:“行了,快回去吧,下次小心点。”
卢婉连忙道谢,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她感觉到侍卫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转过拐角,才终于松了口气。
回到宫殿后,卢婉立刻将房门关紧,然后从衣袖中取出那封信。她再次仔细地阅读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将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在心中。然后,她将信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她得到了证据,扳倒王嫔,甚至影响后宫格局的机会就在眼前。可这封信就像一枚烫手山芋,该如何利用它,而不被各方势力反噬?卢婉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惫。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这时,绿柳端着茶点走了进来,见卢婉脸色凝重,关切地问道:“小主,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卢婉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她望着跳动的烛火,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陈妃和王嫔近期似乎有些小摩擦……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卢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闪烁不定,“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