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没问题，你继续说。”兰德斯压住颤抖的嘴角。
无视掉兰德斯奇怪的反应，人鱼小姐继续自述道：“然后呢，我就到这了，不得不说，这里的香煎鱼真的不错。
煎的恰到好处……滋滋作响……忍不住一次吃一吨……”
说着说着，不争气的口水从嘴角流下。
“停停停，说重点！”兰德斯无奈阻止住这个馋货的发散思维。
“咳咳，然后，我就从卖香煎鱼的小摊旁离开，准备坐蒸汽火车回到西斯蒙坦去，结果被那些人偷袭了。
他们把我装到麻袋里面，还好我有特殊的逃命方法……别问我是什么方法，我妈不让我乱说……总之就跑出来了，然后就遇到你了。”
兰德斯理了理思绪，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转头对温妮说道：“那我送你去车站吧，现在还是不太安全，你想办法隐藏一下。”
温妮摆了摆手，站起身：“不用，我可以一路从白水河里游过去，我记得坦桑市和西斯蒙坦都在白水河的岸边。”
“还是别了吧……我觉得白水河对你的身心健康不太有益……”兰德斯欲言又止。
“怎么？虽然我是海里来的，但是淡水环境忍忍也能游，不碍事，带路吧。”温妮一挑眉，又仿佛看透了兰德斯的弱点一般作势威胁道，“你要是不带路，我就把坦桑市掀翻！”
“好好好，我带我带，”兰德斯被气笑了，领着她往白水河的方向走去。
这怎么跟带娃一样……兰德斯在心中默念道。
很快到了白水河边，温妮却目瞪口呆，迟迟不敢下水。
白水河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活力，河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绿色和灰色，表面漂浮着一层油腻的泡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恶臭，那是工业废水与生活污水混合后腐败的味道在河水中发酵。
根据《黎明日报》的说法，现在的白水河甚至能用来冲洗胶片。
“还下水吗？”兰德斯揶揄一笑，转身向着车站走去。
“你们怎么完全不注意卫生环境啊……”温妮转身追上兰德斯，“不光是河里面，还有街道上也是，还好我可以自己屏蔽肺部，不然早被恶心死了。”
说着，她又单手凝出水球，一口吞下。
“所以你现在是在用鳃呼吸？你们的身体结构还挺神奇，说起来我还是挺想知道你是怎么从人鱼变成人的。”兰德斯揣着手，笑着说道。
“就是想象着尾巴叉开，白光一闪，‘啪’的一下就变了，”温妮挠了挠头，“还有变成另一个形态的时候，也是‘啪’的一下，不过那个对精神力的消耗大一点……”
还有第三形态？这些人鱼倒是有趣。
兰德斯听着身旁女孩叽叽喳喳地说着，让他想起了魔法里总是吵吵闹闹的安冬鸟。
接待台前的伊珊也是话很多，不过她的性格比这位人鱼小姐稳重一些，而且也没有掀翻城市的喜好……
温妮忽地从身上的连衣裙中掏出一个纯白色的海螺，递给兰德斯：“你要是遇到危险了，吹一下这个就有人来帮你了，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兰德斯接过那只海螺，冰凉的触感传来，仿佛像是把大海抓在手中。
很快到了火车站，兰德斯目送那位话很多又很贪吃的人鱼小姐上了车，她手中拿着往返车票，倒是不用担心买票的问题。
火车头运转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排气阀的水汽冲向高空，犹如巨兽的呼吸。蒸汽火车轰隆隆地启动，铁轨在轮子下颤抖着，铁红色的轮子带着连杆迅速抽动，火车渐渐远去。
兰德斯离开火车站，今天经历的已经够多了，此时已经夕阳西下，是时候回家了。
在路上，他又买了一些嫩豆芽，马铃薯和培根，为晚饭做准备。
到家后，兰德斯从怀里抽出黄铜怀表看了一眼，时针指在“6”上，秒针咔哒咔哒地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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