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粥的蒋承霖闻声转头,身后端着托盘的男人始料未及,蒋承霖看着付阮,男人看着他,短暂停顿,男人来不及走得更近,猛地将托盘泼向蒋承霖。
几乎是同一瞬间,或者严格来讲,在男人做出动作的前半秒,蒋承霖身边的小龙飞快起身,一脚踹在托盘上。
托盘生生转了方向,倒泼在男人身上,周围众人吓得惊慌躲闪,吱哇乱叫,原本都是顾客的店里,不知打哪窜出七八个男人,各个握着匕首,纷纷向蒋承霖扑去。
意外总是在瞬间发生,店内早就乱了套,付阮心想,今天这粥是喝不上了,区别普通人的慌不择路,付阮看门看得门儿清,压根不想理蒋承霖的死活,反正有小龙在,他大概率也死不了。
只是没想到,当付阮刚走到门口时,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握住,她浑身紧绷,刚要还手,结果脸还没等看清,整个人就被大力拽出粥铺。
双腿被迫奔跑,付阮从后脑勺认出某人,试着挣一下,手腕处的手根本纹丝不动,付阮怒道:“蒋承霖,你给我松开!”
蒋承霖充耳不闻,带着她飞奔,付阮抽空扭头,两人身后最少十几个拿刀追赶的人,这种杀疯眼的时候,蒋承霖拉上她,显然是想多个人替他挡刀。
付阮恨得牙根痒,蒋承霖没往宽敞地方跑,而是奔向密密麻麻的自建搂,跑着跑着,眼看前面一排半人多高的围栏,蒋承霖明显降下速度,付阮猜中他心里所想,骂道:“想屁呢,翻过去!”
付阮比蒋承霖了解这片地形,左右都是死路,只能朝前跑。
说话间两人来到栏杆前,蒋承霖迟疑,想着先把付阮掀过去,然而他刚刚摆出要抱她的动作,付阮看都没看他一眼,单手撑着栏杆,在他面前腾空一跃,下一秒人已在围栏对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原地愣了两秒,蒋承霖也紧跟着翻过去,付阮头都不回的往前跑,蒋承霖追上她,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对街巷子里。
“人呢?”
“你们去那边…”
说话声就在三米之内,付阮和蒋承霖面对面,贴身挤在一楼拐角处的老式柜后,不知道楼里哪户大半夜的搬家,本就很窄的楼道前,又是沙发又是床,没个马踏飞燕的水平,楼都上不去。
外面有跑远的脚步声,黑暗中,付阮和蒋承霖屏住呼吸,但心跳控制不了,她的胸口抵在他身前,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心脏震动。
约莫十来秒的样子,距离两人更近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男声:“没在这。”
另一个男人骂道:“白痴才会想要躲在床下面!”
两人骂骂咧咧地跑远,周遭重新恢复安静,付阮和蒋承霖依旧不动,以防有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样子,付阮想从闭塞的缝隙里挤出来,蒋承霖低沉着声音道:“干嘛?”
付阮气到不想说话,她要走,蒋承霖二话没说,身体往前一顶,付阮立马被挤到背靠墙壁,那种突如其来的压制感,瞬间让付阮火大,不等付阮反应,蒋承霖有前车之鉴,立马按住她手腕。
黑暗中,付阮浑身绷紧,蒋承霖低声说:“他们可能还没走。”
付阮咬着牙:“用不着一个白痴告诉我怎么做。”
一分半钟前,蒋承霖本想拖着付阮躲在床底下,最后被付阮塞到了柜后面。
蒋承霖:“嘘。”
付阮真恨,恨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想撞墙都甩不开头。
又过了一分钟,外面仍旧没有声音,付阮半垂着眼皮,压着怒意道:“蒋承霖,你最好…”
蒋承霖打断:“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付阮:“……”
蒋承霖:“你一出现,就有人拿刀砍我,会有这么巧的事?”
付阮脱口而出:“你每周末固定去于记,砍你都不用选日子!”
蒋承霖微顿,而后声音带有几分意味深长:“这么关注我的私下行程?”
付阮烦躁,谁有闲心fll的行程,不过是两人结婚的头几个月,为演夫妻和睦,蒋承霖总会在周末带她去喝粥。
想起从前,付阮更燥,“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没有一把刀砍在你身上。”
蒋承霖:“特意搞了出路见不平的戏码,就是想撇清自己的嫌疑?”
付阮:“我想砍你还用遮遮掩掩?”她已在强压火气。
蒋承霖突然低声道:“也是,要是你找的人,你肯定不会提醒我。“
说罢,不待付阮出声,蒋承霖自己下了判断:“你担心我。”
付阮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雪豹,瞬间翻脸:“我担心你死不了!”
黑暗中,蒋承霖似乎勾起唇角,口吻说不上得意还是轻佻:“嘴动不如行动,承认你在意我,有这么难嘛。”
“这就咱们两个,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往外说。”
他声音越低,态度越哄,付阮越炸,用力向前,付阮本想连蒋承霖带柜全都撞翻,奈何蒋承霖早有预料,跟她一同使力,两具身体瞬间绷得像两块石头。
硬碰硬,付阮血往脑门涌,这一刻特别后悔,为什么她要嘴欠提醒他,让他变‘生滚粥’,就是她对他不屑一顾的最好证明。
两人硬碰硬碰了半晌,夏天,天热,用力中的人更热,不知过了多久,蒋承霖率先开口,声音很低:“你这样算主动投怀送抱吗?”
付阮快要力竭,但态度必须强势:“我抱你祖宗!”
蒋承霖:“你再用力,胸也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