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薇不得不走出来。
塔雅摇头,“不能穿胸罩。脱了。”
纳薇一怔,“不,不能穿?”
塔雅有些不耐烦了,叫道,“哎呀,别浪费我赚钱的时间。我们这里都这样,服务生上半身不准穿胸罩。”
“那不就是裸了吗?”
塔雅道,“裸什么?不还有衣服么。”
这衣服薄得就剩一层纱,连乳.头的影子都能瞧见!
纳薇看了眼塔雅,发现虽然她不用制服,却全身上下的布料加起来不会比一块抹布多。
咬咬牙,她乖乖将胸罩脱了,再穿上衣服。
塔雅看了她一眼,点评,“若隐若现,满是诱惑。很好。”
纳薇被她看的羞愧得不行,双手挡在胸口,道,“你,你别这样看我。”
塔雅拉下她的手,笑,“行了,来了这种地方,就要放下羞耻心。与其想着防色狼,还不如想想如何赚小费。像你们这种服务生,一个月就800,想多赚点钱,就只有自己放得开。你长得不错,比较符合东亚那边的审美观,中国人、日本人都出手大方。”
塔雅说太快,她需要时间消化。
回到一楼,妈妈桑对纳薇的打扮很满意,道,“先去吧台那里熟悉一下酒水。”
纳薇花了很大力气,才没将双手当在胸口,但那些男人的目光,如狼似虎,总是在她胸口两点徘徊。
一切为了钱,只能忍。
吧台的酒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啤酒,加上一些鸡尾酒。
酒保让她记住名字,顺便告诉她哪种酒的成本比较大,要尽量劝诱客人多点多消费。
别看这小小的娱乐场,也相当于一个小社会,等级分明。最上面的老板酷哥,接下来是妈妈桑,再下来是店里的头牌,然后舞女,最底下的是服务生。夜场的收入大部分来自于卖出去的酒,还有就是舞女卖身的提成,所以这里头牌不看颜值或者跳舞水平,讲的都是最现实的,谁卖得多,谁就是本场头牌。
酒保倒好酒,让她送去给客人,这不是什么技术活,傻子都能做。
客人是一群俄罗斯人,看见纳薇送酒来,笑成喇叭花。其中一个,拿了一张一百铢,戳了戳她的胸部,醉醺醺地对她说,“给我摸一下,这钱就是你的。”
纳薇初来乍到,脸皮薄,不但脸红了,连脖子也粗了。
见状,那人更加乐,问,“你是新来的吧?”
她点头。
他又抽了一张100泰铢出来,塞在她的胸口,道,“摸一下。干不干?”
纳薇咬着嘴唇,几乎把嘴唇咬破了。她的手死死握住托盘,以为自己会砸向他的脑袋,但实际上她只是惶然地点了点头。
俄罗斯人笑了起来,用力掐了一把她的咪咪,嘴里发出啧啧地满足感。
不是害羞,不是恶心,只是彷徨,像做错事的小姑娘。
纳薇苍白着脸,硬是扯出一朵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两百铢到手了,她什么也没干,只是尊严被踩了一下……而已。
***
纳薇回到家,累得不想动,衣服也没脱掉,到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音乐吵醒,是她的手机。
她接起来,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瓦娜问,“你怎么样?昨晚我打你手机也不接。”
听到熟悉的声音,纳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瓦娜吓一跳,忙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纳薇哭了一会儿,才把昨天在场子里的憋屈说了出来。
闻言,瓦娜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被强女干了,搞半天就被摸了一下。纳薇,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纳薇不哭了。
瓦娜用过来人的语气道,“万事开头难。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听着安慰,可却刺耳、苍凉。
有些东西,可以习惯。有些东西,一旦习惯,万分可怕。
瓦娜道,“下一次碰到这种人,你就直接和他说,摸一次给五百。”
“……”
见她不说话,瓦娜又道,“唉,这种地方工作就是这样的。你要是实在放不开,就去找别的工作吧。这里这么多小超市,总能找到的。”
纳薇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将电话挂断了。
这是一个坎,过不过得她自己决定。人生一直就处于十字口上,一个决定,向左还是向右,都会改变命运。
她从包里掏出下午的两百泰铢,傻傻地看了一会儿,钱,和尊严。一个有形,一个无形,却同样重要,哪个都不能抛弃。她暗忖,尊严也许可以暂时放下,等她有了钱,再重新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