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无声坠在铺了软裘的地面的上,黑衣少年替她拾起,安静放在榻旁。
陶锦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睁眼时,一切亦如睡前场景,包括外面跪着的那个男人。
她伸了个懒腰,瞥了阿柒一眼,黑衣少年会意,立刻上前替她揉捏肩颈,就如同之前的怀七。
“什么时辰了?”她问。
“回小姐,已是申时三刻。”少年回答。
陶锦微惊,出声道,“退下吧。”
“是。”
待阿柒离开,陶锦似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人,她缓缓起身,慢悠悠行到那人身前。
陶锦习惯赤足,床榻周围便都铺了软毯,她站在边缘处,看着跪在坚硬地面上的男人。
算算时辰,怀七少说也跪了足有两个时辰,陶锦俯身,指尖勾起男人下颚,他乖顺地抬起头来。
时隔几月再度看见这张天菜帅脸,她不争气的又心动了一下。
没什么血色的唇,微微颤抖的睫羽,黑瞳望向她时,很像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惨兮兮的,看的陶锦恶劣心思作祟。
“怀七。”她轻声开口,“我之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谁给你的胆子不辞而别。”
男人唇瓣翕动,干巴巴吐出一句,“小姐恕罪,属下知错。”
很好,还是熟悉的语调,陶锦压了几月的恼意起,她扬手甩了怀七一耳光。
男人的头偏过去,呼吸屏住,眸底竟起一抹光亮。
她挑眉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日前。”
“为何不早点滚过来见我。”
怀七默了默,未言他昏迷高烧,只道:“外府暗卫,无令不可入府。”
陶锦抬起的手落下,指腹抚过男人泛红脸颊,为王府卖命,却连王府大门都不能进入,只有在黑暗角落独自承受生死,真是可怜的暗犬。
正这么想着,只觉得男人靠近了些,似乎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很轻,和错觉差不多。
她又扇了怀七一巴掌,没太用力,只想看看男人会不会再贴上来。
果然,男人又主动靠近,语气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小姐若想出气,可去刑房责罚属下。”
只要小姐还愿意刑罚,就代表着还有用,就不会被抛弃。哪怕今日死在刑房,他也甘愿。
还挺会找地方。
“也好。”陶锦瞥向他,语调泛冷。
一声不吭跑出去几个月,是教训一顿该长长记性。
刑房内。
“小姐。”怀七出声唤。
陶锦未理,她坐在专门为她准备的椅子上,上下扫过男人。
指尖轻敲两下,隐在阴影中的少年走出来,她幽幽道,“阿柒,你来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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