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和璎珞可不敢再在廊下晃了,也不敢再随意说话,只能用眼神互相安慰对方。
嬿婉:抱歉,忘了那是个“魏”来疯了。
璎珞: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他太神金了!
璎珞眨一下眼,又翻了个白眼,和嬿婉对视一笑。
又过了片刻,吴来来问今晚召见谁侍寝,皇帝只说罢了,又坐片刻,到戌时正点,皇帝方说回养心殿。
里面躁动起来摆驾,璎珞和嬿婉早早摆好了行礼送行的动作。
皇帝的脚步果然在经过璎珞时略慢一下。
但是却停在了嬿婉跟前。
嬿婉低眉顺眼,目光落在描龙绣云的猪蹄上,飞快地在心里过事,皇帝会说什么?什么意图?如何应对?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宠着璎珞来的?
却听皇帝说道:“莲贵人,是你们富察府举荐进宫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为什么是问她而不是问皇后?这件事里她和皇后有什么区别值得皇帝略过皇后来问她?
嬿婉小心回道:“皇上明鉴,正是。”
皇帝又说:“莲贵人惦记家中姊妹弟兄,怎么,你没和莲贵人说过她家中的情形吗?”
嬿婉安心了,莲贵人哪有什么姊妹弟兄,人家卖身进富察府,都抬举到宫里了也没想到过家人,皇帝这一问,绝对另有所图,甚至不能排除他觉察到她和璎珞的一些打探了。
嬿婉将最近的事转得明白,回道:“启禀皇上,奴才不能将宫里宫外的消息来回传递。若贵人要问,也得皇上特许。”
皇帝低沉地冷笑一声:“虚伪。你本来是个老实温柔的姑娘,几时和这个魏璎珞一般砌词狡辩?”
嬿婉又飞快地瞥璎珞,果不其然,璎珞又在翻白眼,肯定暗骂发神经呢。
嬿婉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启禀皇上,今年年初昭告天下,减免粮税甚多,民间丰衣足食,到处都在赞颂朝廷的美德,听闻还有傻燕变巧燕、神仙土地混在民人里检查粥棚赈济的奇闻。既然有这样的盛世景象,奴才便以为莲贵人不会过于担忧的。若是皇上准许,以后莲贵人问什么,奴才就如实告诉贵人。”
璎珞的目光又落在嬿婉身上,那意味也很明确:不是吧姐姐你也真够能胡扯的。
嬿婉继续低眉顺眼,恍若未觉。
皇帝本来有七八分猜测,纯妃委屈抱怨的,有人哨探宫中事务和娘家的隐私,与“尔晴”脱不了关系,毕竟她有过前科。
但是“尔晴”说到民间奇闻,皇帝一下子就被岔开了,心情也有些明亮。又想“尔晴”人在长春宫侍疾,也算是皇后跟前的“女官”,难免要介入一些隐私,究竟“尔晴”为人稳重,知道其中厉害,不张扬即可。
总比旁边这个得势便猖狂的张牙舞爪的丫头好!
皇帝说:“那就不必了!你们管得住自己不可交通内外就好!”
说罢,他龙行虎步地领着人离开了。
众人送完皇帝,青莲回来,白着脸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我并不是想知道家人如何,我只是想起和姊妹们做菊花果子的时候了。”
璎珞憋了一肚子话,动了动嘴唇,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皇后好生安慰了青莲一番,嬿婉亦把一切事都推给璎珞:“皇上就是拿我说事,吓唬璎珞呢。翻篇了就好了。”
话是这样说,只是可怜的青莲终究吓到了,回房躺下就不愿意再出门,而后听说皇帝来长春宫,更是宁可称病也不来问安。
皇后亦不勉强她,只盼她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