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魏嬿婉坐在炕床上,心不在焉地做针线活,脑子里斟酌衡量接下来的打算。
傅恒回房了,却不像前两天那样只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自顾自安置,而是站到了魏嬿婉的炕几前。
魏嬿婉挑线,抬头:“怎么了?”
傅恒的脸阴云密布:“你为什么要打听魏清泰?”
魏嬿婉手上动作不停,反问:“那你又为何不与我圆房呢?另有所爱,就不能和我圆房吗?”
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回答,为何要我给你一个回答?
魏嬿婉无视他骤变的表情,将手里毛绒护手拿起来仔细检查,说:“皇后娘娘,不良于行,我猜测,璎珞会服侍娘娘练习走路,那就会用到拐杖。拐杖磨着胳膊会很痛,所以我想给娘娘做一副护手。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去找找更好的皮草,或者适合夏季使用的透气、光滑的软缎、丝绵。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傅恒正要追问,魏嬿婉侧过身去,说:“我很忙,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去问的。我和璎珞的秘密,你就非要知道不可吗?你和皇上、和兄弟的私人话,也都告诉外人吗?我人在富察府,要查个事情,都要让富察家的管事去办,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吗?我不想说。你若是没别的事,那我要休息了。”
傅恒碰了个很硬的钉子,但因为心中有愧,最终他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同床异梦,清早又一起起床梳洗,问安后,去了喜塔腊府。
也是回门这天,魏嬿婉才知道,原来“尔晴”是喜塔腊·来保的孙女。
来保是有名有姓的三朝元老,他的孙女怎么会在宫里当宫女伺候人的,魏嬿婉无从得知,反正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
这是好事,“尔晴”和喜塔腊家的联系很少,她的一些反常和生疏,也很正常。
傅恒担心尔晴借用喜塔腊氏的能力对魏璎珞不利,一整天都亦步亦趋跟着她,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新郎官对妻子非常满意。
魏嬿婉对“尔晴”的家世也非常满意,喜塔腊家作为一个有力的娘家,无疑给她的荣华富贵体面人生增加了一分保障。
如果生前她有这么能耐的娘家,她还用经历那么多凄苦?
可惜了。
也不可惜。
傅恒比乾隆要好应付得多。
魏嬿婉当着傅恒的面,叫来母亲的陪房嬷嬷,低声贴耳交代几句话让她去办。
果然傅恒立刻紧张,他的小厮便跟了出去。
魏嬿婉淡定地喝茶,与喜塔腊家的女眷、兄弟们闲话。
那小厮不多时就回来,很尴尬地与傅恒说:“少夫人是托人去请名医开有利于生子的方子……针对男方……不……的那种。”
傅恒狠狠地盯一眼魏嬿婉,撇过头去,脸彻底红透。
魏嬿婉微微觉得诧异:这位富察傅恒,是个嫩瓜秧子啊?
总之魏嬿婉该问的都问明白了,这趟回门收获颇丰,知道了喜塔腊氏的家世,以后走动起来也方便,有些事也可以让娘家去办。
不过,魏嬿婉暂时只让娘家帮忙搭把手看住她的嫁妆,因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可能都没空在外面走动。
她决定,进宫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