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排球,你打的好,你是天才,所有学校都抢着要你!”
“你知道如果进不了新山女子意味着什么吗,很有可能三年都没办法出线全国!”
“我根本打的不够好,新山女子也不要我,国家青年队也没有入选……”
我感觉我要哭了,努力把眼泪蓄在眼眶里,挫败感席卷而来,最让我难过的可能是宫侑又一次说对了,我到底在优柔寡淡什么。我没了继续和宫侑吵的心情,低下头想要把眼泪擦干净,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下一秒我的肩膀被狠狠被人抓住,手指死死隔着校服压在上面我都觉得痛。我慌张中重新抬起头,再次和宫侑那灰褐的眼睛对上。他依旧很生气,可是生气之余好像还有一点伤心。
“新山女子算个屁啊!”宫侑这样向我回吼,我发愣,呆呆听着。
“他们没要你是他们没眼光!是他们的损失!”
“没被入选国青队?那就下次打得更好,让他们承认自己之前看走眼!”
“进不了全国?那就不管自己在哪个学校,都能带领队伍打败该死的新山女子!”
“为什么不能这样想呢?”
他卸下抓在我右肩的左手,然后把手掌按在我的胸口上方,靠近脖颈,有几个指尖超出了校服的部分,触碰到了我的皮肤,发烫,像是顺着引线把我全身都点。
“你明明就打的很好,性格也强势,为什么一点自信都没有?”
我失语,半晌才回答:“我……会有人这么……”我一时找不出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傲吗?还是绝对的确信?
可是宫侑却一挑眉,然后指向不远处的稻荷崎:“不是稻荷崎是兵县排球第一的学校所以我会去。”
“而是不管我在那所学校都会是第一。”
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依旧按着我的手掌里传递过来,渗透进我的五脏六腑。无意识的,我也伸出手,压在他的手背上。两只交叠的手掌随着我的胸口因呼吸而上下起伏。
我获得了大概可以称之为力量的东西。
“可是还是有可能输吧?”当然我依旧非常较真,对一切所谓的“绝对”保持怀疑。
宫侑瘪嘴:“前辈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我是说人生不可能活得这么黑白分明。”我叹着气,然后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拿下去。我本想直接松开,宫侑却勾住我的指尖。
宫侑不愧是宫侑,还是那么极端,从来都只想要最好的。所以我的大脑一直有一部分处在极度震惊的状态,震惊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而且更加可怕的是他说到做到。
他反问:“为什么不能如此黑白分明?”
“反正我只想活在只有两面的世界里。”
“喝彩和责骂——只有这两种的世界。”
“赢了就是喝彩,输了就是责骂。我只想这么活着。”
“当然了,赢的一直都会是我。”
“所以,高山前辈,”宫侑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语气却像是在和小孩说话,“现在开始跟着我读——”
“不管我在哪所学校,我都会赢下去。”
他站在那,就好像真的要听我和他一起念一样。我们僵持着,宫侑完全不肯退步。
最后我实在是觉得目前这个情景有些好笑,捂嘴笑起来,眉眼弯弯。我还是顺了他的意,陪他完成了这场有些滑稽的游戏。
“好好好。不管我在哪所学校,我都会赢下去。”
宫侑心满意足,也笑起来,餍足眯眼的样子真像只狐狸。
终于放松下来的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川早已回来,她正和宫治并排站着,两人用一模一样诡异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和宫侑。见我们两个的争吵好似告一段落,不知为何心情不佳的宫治冲上去给了宫侑一个暴击。
“我们要迟到了,还不快走!”
宫侑本来骂骂咧咧打算回击,听见这话还是赶紧跨上自行车,但是临走前最后一秒顿住,然后回头朝我喊着:“高山前辈,不要放弃排球!”
“还有,记得回我邮件!”
我朝双胞胎摆摆手,并且假装没听见宫侑在说什么。
宫治朝我道别,然后一脚踹上宫侑的车,两人终于走了,中间伴随着叫骂。
“那我们也回去吧。”我兴高采烈地对黑川说,但是她依旧保持着微妙的表情。
“那个没礼貌的王八蛋是谁啊?”她很不爽地问。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就骂他?”
黑川的眼神堪称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