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廖凯的大哥就是经营冶铁业的,这引起刘璎的兴趣,他很想实地去看看,看古人是怎么炼铁的?
虽然就在身边,可是他不能去,没办法,谁让他是奴仆的身份呢?没有主人的指使他只能在院子里待着。还好,总算有老熟人展七雄在一起,还不算寂寞。
他俩人都是廖凯的跟班常随,现在廖凯卧床养伤,他们两个就成了闲人。这也说明廖家的管家无方,放着两个大活人吃闲饭,也不分派活计。也有一种可能,管家知道他们两个是老爷的常随,那就是亲信,管家就不敢得罪。展七雄毕竟是成年人,有时候管家临时分派点活计,无非是跑腿传个话什么的,刘璎完全成了闲人。
……
光阴似箭,转眼就要过年了。过了年就是至正21年。
这里说的是农历的年,也就是现代人说的春节,那时候还没有阳历年,阳历是1361年。
年节是中国民俗中最隆重的节日,节目众多,从腊月(12月)底开始,人们就忙碌起来。祭灶、准备年货、杀猪宰羊做祭品、祭祖、守夜就过了一年。
过年长一岁,刘璎也长一岁,七岁了。小孩子长得快,他的个头又高了半寸。可是他却从豪门的少爷变成了乡下土财主的奴仆,真是命运捉弄人啊。好在他运气不错,没有吃多少苦。
廖凯的腿伤快四个月了,就是从二次接骨算也超过三个月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也差不多了。廖凯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由于他的伤势比较严重,因而现在只能轻微活动。为方便他找人做了个简便的轿子,用两个轿夫抬着走,以便参加年节的各种活动。
过了除夕就是拜年,亲朋好友家都要
去拜,乡下村子里都是沾亲带故的,几乎家家都要拜到,村子里就喧嚣起来,好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此地毕竟远离中原,天下的乱局还乱不到这里。
拜年也是长幼有序,比如廖凯就要去给他的哥哥拜年。
刘璎和展七雄作为亲随自然是跟着的,身边带着仆人这也算廖凯发迹的气派,显得与乡亲们不同。
廖凯的大哥在岭边村里也算是富裕人家了,但是宅院很普通,比廖凯的宅子差远了。
廖凯一到,他的大哥大嫂已经等在门口了,廖凯抱拳躬身行礼,口称:“大哥过年吉祥!大嫂吉祥!弟弟给大哥大嫂拜年了!”
“三弟过年吉祥!”
廖凯被让进院子进入正房堂屋,老大家的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小孩站成一排,给廖凯叩头拜年。
廖凯招招手,刘璎赶紧上前双手奉上礼物,是一两重的大银元宝,拴着红带子。廖凯一个一个地拿过来,给侄子侄女们挂在脖子上,充当压岁钱。
贫苦的农民家庭里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也用不了一两银子,所以廖凯给的压岁钱很阔绰。
刘璎退下去,展七雄上前,他手里捧个红布包递给廖凯。
廖凯对他大哥说:“大哥,这是弟弟的新年贺礼,请大哥收下。”
说着把红布包双手递给大哥。
那里边包的是100两银子,也是借过年之际散财的意思,不光是大哥家,廖家其他兄弟都有份。亲兄弟嘛要表示兄弟情谊。
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更过分的还有吃大户的心理,有人就以为富人散财理所当然,甚至予取予求,结怨结仇的也不在少数。所以散财也是很有讲究的,搞不好就适得其反,散财买不来感恩却买来仇恨也不一定。
他大哥自然是笑逐颜开,兄弟俩说的都是拜年话。除了拜年廖凯还借此机会与大哥商议点正事。
他说:“大哥,我现在这样子也不能再出海了,所以过了年我想着把我的矿场再恢复起来。我的几个工匠还在大哥这里吧?这几个人都是我离不开的,今天和大哥说一声,过完年请大哥把这几个人送回来吧。”
矿场冶铁都是技术活,需要好工匠。当年廖凯放弃了矿场去跑远洋,遣散的工匠中有被他大哥收留的,现在廖凯需要工匠了,就想到了这几个人。
人是他的旧人,可是当年是关闭矿场被遣散了,工匠们重新找东家,好像与原来的东家没什么关系了。今天廖凯如此说就不大合适了,似乎他想用这些人的时候,人家就应该回来。工匠可是自由人啊,不是他廖凯的奴仆,哪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呢?这就是有钱了、暴发户的傲人心理。
这话谁听了心里都不会痛快,他大哥也是一样,因此脸上发僵。可是一来他们是兄弟的亲情,做哥哥的要有个担待,二来是贫富悬殊太大,穷大哥难免要仰仗富兄弟,这不吗,刚刚还收了一百两银子吗?因此他大哥不得不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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