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悬,朝阳的光铺泻在了后院;晨风微微,微微的有丝丝的寒意,清新的寒意。
赵易喜欢今天的寒意,今日的清新。
但他依旧耸立在窗前。
赵易道:“你的诗很严谨,也很小心,所以一清阁你识破了李一手,而且杀了他,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杜辉道:“快嘴张三当夜就离开了永合。”
赵易懒懒的望了一眼杜辉:“快嘴张三很有名气,在帝都也很响亮,洪天上下知道他的很多,一张嘴上天入地,没有他不敢说的。”
朱十八道:“但他好像很避讳血衣卫。”
李彤道:“他和李一手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而且十分的好。”
杜辉点了点头:“而且李一手临死前双眼盯着门帘盯了很久。”
赵易道:“李一手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张三身上,但是张三始终没有露面。”
张三避谈血衣卫。
李一手最后的希望落空。
张三值的怀疑,但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赵易道:“李一手并且谈到了阴虹,谈到了天绝大魔,谈到了昔日的辉煌,尔今的凋零。”
杜辉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天绝,也不知道阴虹。
朱十八李彤殴阳青云也是茫然不知。
赵易叹了口气,伏在窗上。
他的神情忽然有些低落:“魔教的确很久远了,久远的许多人都巳经忘记,忘记了他的可怕与危险,但阴虹的辉煌,天绝大魔的残忍,洪天的历史永远不会忘记。”
杜辉第一次听说了魔教。
第一次听说了洪天以外还有魔教的存在。
杜辉道:“李一手正是魔教。”
李彤点了点头:“此人四十年隐形藏迹,潜伏在洪天帝国,而且多在庙堂,甚至于洪天朝堂之中没有一个官员是他所不熟悉的,不但熟悉,并且绘影图形,哪一位官员他不留了一手?”
朱十八唉哟一声:“这老王八蛋处心积虑,四十年来忍气吞声,绝不仅仅是为了这几张邀请函。!”
欧阳青云道:“但李一手已经死了。”
“而且魔教今非昔比,人才凋零,一个过了势的教派又能翻起多大浪花。”
欧阳青云眸子里闪烁着轻蔑。
赵易没有言语。
他静立于窗前,静靜的,似有所思的望着院外的东方。东方一轮旭日滚红,金光万道,映遍了远处的苍山林木,近处的红楼绿瓦,眼前的小院白扬。
魔教式微,但未必不能东山再起,李一手的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岂不是最好的证明。”
赵易的话有点冷。
他关上窗户,窗户厚厚的隔层挡住了他惨白的神情。
初来的谈兴,此刻的不近人情。
杜辉总觉得难以理解。理解他是小王爷,小王爷高高在上,如山之巅,高山仰止,使人难以亲近;不理解谈兴正浓,忽然又闭窗谢客,一忽儿炭火一样热,一忽儿冰山一般冷。
但这正是赵王。
但这正是赵易。
殴阳青云可以孤傲凌云,也可以面对自己所爱婉转亲昵;朱十八可以直率直言,也可以粗中有细,耐人寻味;李彤可以温柔正义,也可以冷落殴阳青云,我行我素。
但赵王赵易不可以。
他必须是双重表现,一忽儿表现的近在咫尺,一忽儿表现的远在天边。
因为他是赵王。
因为他有可能是未来的帝国皇帝。
他心情好了便打开窗户,他心情不好了便闭上窗户。
窗户里的炉火还旺,屋里还很温暖。
赵易坐在温暖的坑上。
他想:顾太白选择了杜辉,杜辉能不能完成父皇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