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又要重用韩咏辉。
沈以安盛西集团旗下的医疗研发团队,闻名遐迩,韩氏在南方的医疗板块,正好需要这个团队的合作。
这项合作,不仅仅是韩氏,许多医药企业都向盛西表达了意向。
没想到韩咏辉竟然真的跟沈以安谈拢了。
韩颂明却不以为然,“老爷子的老手段了,他要的是平衡,一房独大,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是局势从来不遂人意,韩氏集团需要的,从来不是平衡。
韩颂明虽然没有直说,但顾拂西却明白。
他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搭上自己的一条腿和韩家大哥的命,才将韩氏的生意和产业洗白。
如今一切步入正轨,当初死活不同意改革,还从中阻挠的二房,却在这时跳出来分一杯羹,搁谁都不愿意。
正沉思着,韩颂明沉声说了一句,“苏家的事,要抓紧时间了。”
顾拂西点头应是,心思也盘算起收购苏家海运公司的事情来。
—
天色微暗,深宅大院在暑气正盛的柳昏花暝中,散着一丝清凉。
沈以安正倚在风雨廊的木质栏杆旁听着电话,抬眼便看见几个人影,从不远处的宝瓶门中徐徐走来。
回廊上的灯笼随风而动,一时光影朦胧。
灯火阑珊处,她一袭修身旗袍,清雅绝尘。陪在男人身边,低眉顺目。
时间是一把刻刀,从前不喜裙装的人,在多年之后,竟将旗袍穿得雅柔媚,清丽脱俗。
待到几人来到面前,沈以安已经收起周身戾气。神色自若地回应着韩颂明的礼貌问候,不再多留余光给他身旁的女人。
“沈老弟一路过来,辛苦了。”
韩颂明今晚的殷切,却是沈以安没有想到的,前几次接触,他们都是公事公办,仅止于寒暄。
而今日,韩颂明似乎格外有兴致,这位生人勿近的韩家继承人,一改素日的少言寡语,竟与他闲聊起了江南的风土人情。
顾拂西将相谈甚欢的二人引进偏厅,里面明亮通透,格调雅致,不似院子里的暗影幽幽。
一方红木雕花大圆桌,碗筷已经备下,几位等候在偏厅的女眷也都过来向沈以安问候起来。
“沈总,曲副总呢?怎么没来?”脆如银铃的女声,打断了二人的话题。
沈以安回头望去,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她一头波浪长发,面容姣好,眼眸清亮。
此般敢打断韩颂明的话,就为了问一句曲闻声的消息,他猜不到第二人,眼前的伶俐人,必然是韩家大名鼎鼎的六小姐。
沈以安还没作答,韩咏辉倒先发难,“韩歌曦,要不是因为你,人家曲总会不敢来咱家吗?”
韩歌曦当年在西京的某次宴会上,对曲闻声一见钟情,苦追了整整三年,曲闻声次次拒绝得干脆,却没想到这韩六小姐越挫越勇。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演了一出又一出,直到三年前亲眼看见曲闻声和白语宁结了婚,才死心。
作为胞兄的韩咏辉,想起来都觉得无颜见人,如今这丫头居然还敢提。
韩歌曦撇撇嘴,“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四哥你怎么还记着。”
韩咏辉白了她一眼,转身请沈以安入座,众人见此,也调侃了几句受宠的小姑娘,才纷纷落座。
沈以安倒是体贴地为曲闻声找了个公事在身的借口,全了两方的体面。
今天韩家的父辈没有回来,是以韩老太爷身旁,依次坐着韩家两房儿媳和几个孙女们。
另一侧则依次是沈以安、韩家几位旁支叔伯、韩颂明和韩咏辉等几个旁的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