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拂西听着他的语气,却不合时宜的想起某个人,十句话,有九句是揶揄,“韩颂明舍不得给你钱花?”
咳咳咳……顾拂西总觉得此刻想起沈以安这人,有些怪怪的,却说不清是哪里奇怪。
“韩家规矩多,他怕我喝酒误事。”
她轻描淡写的回答,落在郑彦博耳朵里,却是千斤灌耳。
这些年,她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呢?他记得,秦阿姨出事后,那个男人失联,顾家败落……
年少时,顾拂西就是西京有名的宴会宠儿,他却从没见她醉过。
经历过那些事,顾拂西变得消沉,没日没夜的泡在酒吧,别的女人是水做的,她却是酒做的,那以后,几乎都是他和傅斯绵一起扛着她回家……
不对,是扛着她回住处,她说她没有家。
“当初抛下你的那个混蛋,是齐鸣礼吗?”
顾拂西被他问得一愣,那个儒雅到极致的男人,在她十八岁时,他们订下婚约,半年后,他抛下她出国研学……
顾拂西敲了敲脑门,叹息道:“想不起来。”
骄傲如她,真的会被一个人抛下两次吗?
齐鸣礼曾经占据过她人生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六岁相识,童年是玩伴,后来自然而然的订婚……
她曾以为,他会是全世界最包容她的人,会陪伴她一生。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直到他说了分手,远赴国外,她才明白,人生的轨迹是无法预期的。
去法国,是要一个说法,还是要复合,顾拂西已经记不清了。
她混乱的记忆里,那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她为他定制的高级西装,一改儒雅的绅士风度,将苏颖抵在异国他乡的楼道里,疯狂亲吻纠缠时……
她作何感想?
是心痛吧。
心脏与当年同频,再次刺痛,一滴泪,猝不及防滴落。
郑彦博边开车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当年秦鸣礼为了追苏颖,悔婚甩了顾拂西这件事,西京城传得是沸沸扬扬。
这位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杀去法国抓人,这一抓就是一整年,也不知道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家人,真的是我们命中的克星。”郑彦博的语调突然沉了下来。
“马上就不克了。”顾拂西语调冰冷,摁下车窗,从包里摸出烟盒,敲出一支烟,娴熟点。
青烟弥漫,她的思绪慢慢回笼,做了苏家,加上姚梦晴和那个短发女孩,解除沈苏两家联姻的事儿就简单多了。
沈以安那种商人,想来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看见她叼着烟若有所思的样子,郑彦博对她才有了些熟悉感,“烟倒是让你抽。”
她吐了一个烟圈,“半夜偷偷抽,跟做贼一样。”
郑彦博难得有了点笑意,“韩家真的跟大清遗族有得拼。”
“对啊。”顾拂西看着好不容易眉眼温和下来的大男孩,硬生生把“囚禁似的……”这半句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