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惦念他每一个不经意间流露的关注,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竟轻而易举得到。
她勾起一抹廉价的嘲笑,自己竟然会跟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女佣”争风吃醋!
“顾小姐,你服侍人的本事一流,前途无量,希望不要认错了东家。”
姚梦晴言语里是满满的讥讽,瞟了顾拂西一眼,说话间,竟抬起脚,狠狠地踹在她的肩上。
顾拂西突然被袭,毫无防备,直直向后倒去,手肘撑地,传来一阵剧痛,她咬牙捂着,忍住没有还手。
今天,是韩家结交西京名流的宴会,她不想给韩颂明添麻烦。
顾拂西起身,低头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忍痛挥手,弹去肩上的灰尘,从容说道:
“姚小姐的脚没有大碍,我看还是出去参加酒会吧,免得……”
她故意停了停,等姚梦晴诧异看她,才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去晚了,您的东家可是会被别人伺候了去。”
说完顾拂西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休息室。
姚梦晴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气得狠狠地扔出一个抱枕。
她故意的,她故意五十步笑百步,嘲讽她也不过是靠男人上位……
出了门的顾拂西也有些膈应,难以理解姚梦晴的行为,因为沈以安记得她, 就平白无故地为难自己?
姚梦晴要是知道她是沈以安的仇人,怕会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无语至极。
不过对于顾拂西后面的计划,她今天算是帮了大忙,还真是饿了来馒头,困了有枕头。
顾拂西想着后续的事情,可能会顺利一点,顿时一身松快,悠哉游哉的回到宴会厅。
酒会上衣香鬓影,绅士风流。男士们应酬自如,女士则光彩夺目,恨不得自己是全场的焦点。
各路商政名流,京城贵胄,把这场酒会衬得纸醉金迷,笙歌鼎沸。
曲闻声看着角落吧桌旁的女子,她与这场酒会恍若隔绝,热闹与喧嚣仿佛与她无关。
他举杯对一旁的沈以安说:
“顾慎国最近申请了保外就医,今年顾家可能可以过个团圆年了。”
沈以安想到那个人面兽心的“长辈”,捏着红酒杯的手不禁多用了几分力道,脸上却云淡风地说:
“他出不来。”
曲闻声被他的强势梗了一下,不禁担心地看向了角落里的身影。
“东子呢?”身旁的男人冷然问道。
“听说今年地盘又扩张了,这几年在那位手下,势头很猛。”
儿子拨去东南亚,女儿送给韩颂明,这个老匹夫,真是什么棋都下得出来。
沈以安咬牙晃了晃酒杯,默不作声地喝光了里面的酒。
顺着曲闻声的目光,他看向角落里甘愿隐身的女人,心头说不出的沉郁。
曾经的宴会公主,如今的壁花小姐,又想起她在临州的种种恭顺模样。烦躁油然而生,他撇过脸不再看她。
曲闻声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姚梦晴,对她举杯颔首,便转身向顾拂西那边走去。
沈以安看了一眼姚梦晴的脚,淡淡问道:
“还痛?”
姚梦晴攀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不那么疼了。”想着这三个月她卧床养脚,沈以安竟然一次都没问候过,她的心里,又泛起酸涩。
“喝点什么?”
沈以安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挥手叫来了侍者。
姚梦晴酒量堪忧,只要了一杯果酒,优雅的喝了起来起。
余光望着男人举着红酒杯,正向一旁的商务伙伴致意。
他仰头喝酒时上下滚动的喉结,性感而神秘,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
他或沉稳内敛,或恣意洒脱,不论是纯粹性情或是多面玲珑,都几近完美。
而喝酒时候的他,最令她痴迷神往,那是她可以看得见的真切。
但是她又怕他喝多,他一醉,不让任何人靠近,总是要回到那个禁地去。
沈以安绅士的轻拥着她的腰,在宾客间流连,言行举止一如往常,长袖善舞,左右逢源。
但是今晚,在他举杯时,她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克制。
指节分明的手指,总是不经意间捏紧杯脚,试图让某种不可抑制地情绪在一杯又一杯的红酒里淡去。
他近来的一反常态,让她好奇的想去试探,她不知道他对她的底线,但是她不愿意陷在无尽的揣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