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夫云淡风轻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接着才继续道:
“发妻离开村子已经三十多年了,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你们想问的都是这种问题,那老夫就要送客了。”
谢天行与商大夫双目对视,当仁不让:
“商大夫想要包庇发妻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不过令妻手上沾染五条人命,躲,是躲不过的!”
商大夫一掌狠狠拍在石桌上,勃然大怒:
“一派胡言!当年村中之人强迫笙儿为他们治病,结果害得我们腹中孩儿夭折,如今村里死了人,抓不到凶手就想把所有责任推到她身上么?!我商奇就是脾气再软,也端是不能咽下这口气!”
清明呆坐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就聊了短短两句,就弄得差点要打起来了,现在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谢天行依旧针锋相对:
“如今村中五名死者,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几人没有任何交集,唯有一点,皆是你商大夫救治之人!你说没有关系!便真就没有关系了么?!”
商大夫被气得喘着粗气:“笑话!天大的笑话!我商奇自幼随父行医,熟读无数医,救治之人没有千人怎么也有数百人!难道这些人只要死了,就都是我商奇乃至我妻子所杀不成?”
说着,须发皆白的商大夫眼角流下热泪:
“当年我与笙儿情投意合,琴瑟和鸣,虽然日子清苦,可也是神仙眷侣的日子!村里那些人,嫉妒我娶了笙儿,就借瘟疫之名害死腹中孩儿,逼走笙儿!这还不够!欺我医术不如人,整日在背后嚼舌根,骂我无能,丢了祖宗脸面。”
“如今好了,我医术精湛,他们说无可说,便把杀人的罪名安在笙儿身上!早知当年笙儿劝我离开村子之时,我便应一同离去,再不管这人间风雨!”
“苍天不公!苍天不公!”
眼看商大夫气的快不行了,清明赶忙捂住谢天行的嘴,拉着他就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还对商大夫道歉。
很快几人就离开了医馆,一次问话不欢而散。
清明捶了捶谢天行的胸口:
“你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没看到人都那样了么?”
谢天行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故意的。”
这时清明也被气笑了:“故意的?你干嘛故意这样?好好问不行么?”
谢天行:“如果是取证当然要好好问,可如果是凶手,在没有办法保证说实话的情况下……就得用一些手段。”
谢天行又道:“他不对。”
清明:“什么不对?”
谢天行:“他的反应不对。”
……
与此同时,医馆内。
商大夫看着几人离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推开满是籍的架子。
在架背后,露出了一条幽深的通道。
商大夫顺着通道走进去,一直走到末端,有一间石室,而在石室的中央,锁链捆着一个如同瓶子一般的身影,数枚钢钉刺入,两之吊在了半空中。
仔细一看,会发现这像是瓶子的身影居然是一个人!
此人双手双脚皆被齐根削去,只有一个头颅还在躯干之上,而头颅上,双眼被剜去,嘴被细线缝住。
商大夫靠近人影,轻轻得拢开杂乱的头发,无比温柔道:
“笙儿……你听到了么,这村子里到现在还有人记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