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等我忙完就过来。”我挂断电话,拿着房卡往皮卡位置走了过去。
我打开车门,将手里的房卡拿出来准备递给她。
“这是房卡,房间在三楼我给你开了三天如果不够再……”
我话还没说完,当我把头抬起仔细查看副驾驶位置时,我的声带像是被掐住了。我没有在副驾驶看见蜷缩着的佟瑶。我火速爬上主驾驶的座位往后座看去,佟瑶已经不在车上了。我迅速从主驾驶爬出来,重重的关上车门,左顾右盼,希望能用眼睛捕捉到单薄的黑衣少女。
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她的影子。我有些慌不择路,不过一定要冷静,盲目的找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时间越长问题只会越大。我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她说她要去看海,会不会往世纪大桥方向去了。我只能赌一把,她手机没开机,身无分,一定还在附近。我往世纪大桥方向狂奔,我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桥下公交车站坐着一位大学生,我直的觉告诉我,他一定就是我那根救命稻草。
“同学你好,呼!呼!你有看到一个披着黑色头发,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一米六五左右的女孩子吗?”我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还真有那么一位,她刚刚就在离我这里不远的位置叫了一辆电动车。因为她长得挺好看的我多留意了一下。”男孩子指了指我来的路,又指了指电动车驶去的方向。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道了声谢然后继续狂奔。我耗尽了浑身的力气,终于跑到了世纪大桥下的电梯口。
我逮着电梯师傅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因为左右两边各一台电梯,我不能选错。
我的判断果然没错,她确实上去了。
我顾不上冒出一丝血味的喉咙,等电梯门打开我便冲向电梯。这区区几楼的电梯运行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而我也借此机会喘了口气。
到达目的层,我一个箭步从电梯里闪了出来。我往桥另一头的方向望过去,我找到她了,她就跨坐在护栏上。
我什么也没多想,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奔向她,她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向我的方向。我哪里会给她机会!双手拦腰将她拽了下来。
我重重的摔下去。身体不听使唤的全身都在颤抖。而佟瑶,我能把她拽下来,全靠我倒下去的重量。抱住她之后,我调整了倒下去的姿势,保持自己在下方,充当佟瑶的肉垫。她的身体也在颤抖,而且幅度很大,我双手死死的把她锁在我怀里。闻到少女淡淡的体香,胸口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你……为什么……要管我……”佟瑶不停的抽泣,说话断断续续。
这一秒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回答她的词语和句子。但我最后还是说到:
“你应该不想明天海南人打奖,中奖号码是你跳海的日期吧?”
“啊……”
“毕竟你是我从医院领出来的,如果我没把你救下来,会内疚一辈子。”
“跟你没有关系。”
“那行啊,那你继续啊,你看我管不管。”我气不打一处来,双手环抱的更紧了。
“你放手,放手。”佟瑶开始挣扎起来,我的胸口已经被她浸湿。
她挣扎了好一段时间才停下来。可她一直在抽泣。又过了好一会,才没有动静。
“我曾经也在感情中受过伤,那个女孩子把我绿了,那个时候我才结束高中军训。”
我能感觉到她有在认真听。
“你猜我是怎么发现的。”我想卖个关子活跃活跃气氛。
“……”
“我有段时间主动把手机拿给他用,然后我用一部比较差的手机,每次到了晚上八点半到九点钟,她就准时准点消失半个小时。她给我说是去看电视了,我可不相信她的只言片语。于是我到他的QQ空间里找线索,由于我跟那个女孩子用的同一个情头,我在空间访客里面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一个人跟我用一样的头像。”我微微松了松环抱佟瑶的手臂,她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我继续往下说。
“结果给我找到了,但是什么都说明不了,我进到那个人的空间,我发现他是一个新用户,空间也锁着的。于是我记住了他的账号。到了登录页面,我得猜密码,得赌这个新账号没有设置密保。我尝试着输入我那位女朋友的名字缩写,加上520。一下就进去了,可是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进去那个男生的账号一看,他就两个好友,一个我前女友,一个是他原本的账号。我也没猜错他的真实身份。”
“之后呢,你怎么处理的。”我停顿了十几秒,结果佟瑶却八卦起来了。
“结果就是我看完了能看到的聊天记录,自己虐自己能有什么好处,那种磨心尖子的痛,我真不想再重蹈覆辙的体验。不过我很丢脸,没过多久,又去找她复合。可笑吧。”
“那段时间,我也想过跳沅江。就是我们常德市里的一条河,可又能证明什么,证明我多可笑?我想到我老爸老妈,我要是真想不开,他们会怎样。佟瑶你想过没有。”
“……”
“过了几年她又找过我,我拒绝了。然后她谈了一个比他大六七岁的男生,谈了好几年,现在她孩子都快能下地了。”我感叹道。
“你看,这个世界多不公平,给你造成无尽伤害的恶人,真不一定会遭到报应。所以为什么我们还要伤害自己?”
我松开了环抱着佟瑶的手,她起身,站在我身边。他起来之后,我屁股还有胸口疼的厉害,缓了好一会才站起来。
“她是我的初恋。”我看着眼眶红肿的佟瑶,最后补充道。
佟瑶抬头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起身拍了拍灰尘,笑着向她解释道:“学会释怀,山海皆是为你而来。走吧,再不走电梯得关门了。”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世纪大桥上,她的右手轻轻拉着我的衣服。
我们无声接受了这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