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实习解剖师,怎么了?”苏雅馨机械地回答,然而还没等黄俊仁反应过来,她有飞快地补充道:
“我之所以会晕倒,只是因为这几天有点忙碌,我本来想回来后才吃安眠药睡觉的,可这一次我在学校就吃了,另外我现在已经在富明市调查局上班。
提醒你们一句,这茶杯狗应该是跟死者生活在一起一段时间了,我最近都能听到隔壁有狗叫声传来,最后这个男人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动物的,我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过他在公寓楼下踢打一只斑点狗。”
众调查员微微感觉吃惊,眼前的女孩,说话仿似给自己的脑袋输入了什么程序似的,看不出丝毫一点感情。
何笙却让大家先回去,接着又问了一些苏雅馨发现尸体的情况,后者对答如流,但语气始终让人感觉是在背。
众人一起回到局里后,何笙才从黄局口中得知这位苏雅馨果然是来他们局里实习的解剖师,只是有了之前在现场面对她的一幕,何笙觉得此人似乎有点古怪,心里琢磨,这种人当解剖师真的合适吗?
他没有多理会,毕竟苏雅馨只是实习期而已,如果过不了,彼此根本就没有相处的时间,再说这些年来他们局里实习的解剖师不少,但真正能通过的可以说是凤毛菱角。
他先让技术部门的小郭调查到男人的身份,技术警说:“民政局反馈张家荣,3岁,富明本地人,年前入职浩海绿植公园,是这里的动物管理员,离异,他的儿子树正阳今年10岁,在富明中心小学读,我正在调查他前妻和父母的资料。”
“赶快的,先联系上家属吧,得尽快对尸体进行解剖。”
“放心,用不了多少时间的,何队。”
同事回答着,大部分信息很快就收集到了,他打电话给张家荣的父母先说明了情况,等到两老来到了局里,何笙亲自带他们先确认了死者。
在家属们的一阵悲伤过后,尸体开始解剖,而何笙抽了时间安抚两位,接着又带他们来到了询问室,问起死者的情况,张家荣的父亲焦急道:“他怎么人突然就没了?之前不是好好的?”
“最近张家荣有跟你们提起特别的事情吗?”
“没什么,他这个人啊,就是特别喜欢动物,从小到大立志要成为兽医,可上学的时候他不太认真,后来毕业了,本领没学到多少,因此只能当个动物管理员。”
张家荣的父亲难过地回忆道。
“那他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跟谁关系比较好?”
“具体我们也没太多了解,他小时候还是挺乖巧的,虽然对自己喜欢的事情会很执着,但平时人还是很和善,从来都不会跟人发生争执,不管是读还是工作之后都没改变过,他身边有一个叫尤甜舒的同事跟他关系很好,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尤甜舒好几次自从张家荣离婚后,好几次过年都有去我们家拜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其他同事来访过,相处的时候,两人也是称兄道弟,有困难一起解决,有开心的事情也一起分享,就好像是他的发小一样。”
何笙用笔记下了尤甜舒的名字,并且询问树父拿到了他的照片,经过技术部门的调查,发现此人果然跟张家荣都在浩海绿植公园上班。
何笙来到解剖师科,看到苏雅馨正在跟黄俊仁用无水乙醇清理尸体身上的伤口,这一步结束后,黄俊仁先举起开颅锯分开了死者的头部。
从头部再到三腔,何笙目睹苏雅馨在旁边用一种充满期待的目光盯着那尸体的胃里,那种充满贪婪之感的眼神让他略感诧异。
这是什么眼神?
苏雅馨无视他,实际上她能听到停尸间中总是回荡着某种死者呻吟叹息的声音。
从小她就发现自己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一些,类似某个世界边缘的怪声。
她不敢把这种情况表露出来,不然自己肯定会被外人看做是怪物。
苏雅馨帮助黄俊仁提取了死者身上的血液和尿液送检,一边帮忙解剖那条茶杯狗,何笙目睹那条犬的上半身都血染覆盖,而下半身空空如也,身体的内脏都被苏雅馨整齐地切割了下来,分别放在了旁边的载玻片上进行检查……
这一番称重和冷冻的整套步骤下来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完事后发现何笙正在盯着自己,苏雅馨竟然露出对着他欣赏地看了起来,然而何笙发现对方的目光大部分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在验尸结束之际,苏雅馨跟着何笙离开了解剖师实验室:“你应该去咨询过黄局了吧?”
“你能不能过试用期,还得看我最后对你的评估,如果想当解剖师,这段时间给我认真点。”
“放心,技术方面我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不过自从看到你一眼后,我就觉得你……”
“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很特别,有机会给我解剖研究下吗?”
苏雅馨的声音还是极其生硬,木偶般的脸庞上肌肉微微在抖动,让何笙此刻就好像面对着一个丢失了灵魂的玩偶。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