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破败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她歇斯底里的爆发。“如果我是你，我会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秦蔓菁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她的脸和脖颈上混着淤青和血迹，根本找不到一块好地。
秋姨娘看着她眸中闪烁微光，语气依旧如此平缓，猝不及防地怔愣住。
被打时，她好像一声都没喊过。
但秋姨娘转念一想，秦蔓菁可是害死她孩子的罪魁祸首，她自然没资格哭痛。
一切都是她该受的，她活该，她欠她孩子一条命。
这么一想，恨意又掀翻了她的理智。
“除了你，还能有谁？”她对秦蔓菁吼道。
秋姨娘瞧见地上掉了一把匕首，刀身布满血迹，但她没有犹豫，心中不甘、痛苦和彻底的恨急需找到一个发泄口她双手握刀，直接就扎进了秦蔓菁的心口，刀身破开血肉，一片鲜红染了她的手背。
直到这一刻，她这才知道意识到自己杀人了，心中慌乱了一阵。
秦蔓菁在她举刀刺来的时候，迅速偏了偏身子，所以刀子并没有对准心口。
也幸好秋姨娘刚刚打人时已经耗了很多力，刀身扎得没有多深。
只不过还是很痛，秦蔓菁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秋姨娘听见后，吓得往后退一步摔在地上，由于没有力量支撑，刀就这样掉了下来。她看着自己满手血，微微颤抖着。
那道士在站在祭台后，视线被秋姨娘挡住，看不真切。
没一会，她又强撑了起来，“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如今一报还一报，一命还一命。”
“真蠢呐，若我真的会克死未出世的孩子，那我的那些弟弟妹妹们又是如何出生的？”
说这话时，秦蔓菁额角渗出冷汗，“难不成我只克你的孩子？”
她假装脱力，上半身朝前一倒，头也垂了下来，血液从胸膛中流出。
她附在秋姨娘的耳畔，唇瓣轻轻开合。
“克死你的孩子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但偌大的秦国公府，谁更想让你孩子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听到这话，秋姨娘脸色一变，毫无血色的唇瓣颤抖着。
秦蔓菁见她那么蠢，本不想提醒她，可扎她一刀又怎么算呢？不如就让这群恶犬自己窝里斗吧。
秋姨娘思虑过后，也管不着眼前的事情了，失魂落魄地朝着门外走去。
那道士站在一旁看了一大出好戏，直到秋姨娘走后才决定要重新开始。
他瞧了瞧跪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秦蔓菁，她的手还被嬷嬷压着。
接着又想起那秋姨娘是照着她的心口捅下的一刀。
于是便挥了挥袖，将手背到身后，他对那嬷嬷说道：“你去接一碗她的心头血。”
秦蔓菁身后的一名嬷嬷端起祭台上的空碗，拿到了秦蔓菁的胸口下。
“滴答……滴……”
鲜红的血液顺着碗边流进了碗底。
一段时间后，秦蔓菁觉得自己的血似乎要流干，身子变得越来越冷。
有时候她真担心就这样死在这里。
若是她死了，不是更顺了秦家人的意吗？她不能就这样死了，秦蔓菁强打起精神来。
“薛道长，一碗血已经接好了。”那端碗的嬷嬷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薛道长抚了抚长眉，接过东西后又拿起了桃木剑。剑尖挑起几片黄纸，浸入血中。
不知是在施什么法，薛道长将一张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纸放进烛火中烧。
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
秦蔓菁低着头，一直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只见那道士施法完毕后，将桃木剑一收。他站在祭台上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晕死的秦蔓菁，低语一声。
“这孽障终于伏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