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真瞧不起这帮盗墓的,毕竟要是没点本事也没人敢去盗墓,她也知道地下有很多脏东西,干这行损阴德,大多不得善终,这是不争的事实。
更重要的是,人在黑暗中待得久了,
或许之后想拔出来,就有点难。
她希望阿柯干干净净,不惧光亮。
……
(时间混乱哈,我再说一遍!)
北方不断战乱,全国局势变得紧张。
长沙城里陌生的人肉眼可见地变得多了,各路商会也有了,城里的流民变得更多。
但这一切对楼姒似乎没有太大影响。
这天,陈皮一早背着个东西轻巧地跳进了她的院里,巡视了一圈,却没在往日的地方看到她人。
透过院里的树枝,只看到了院子里练功打桩的阿柯。
他穿着粗布短马褂,稍显消瘦的两臂迸着肌肉,腰间系着一个布条,穿着黑色长裤,裤腿扎起,额前流着汗。
听见院里的声音,他霎时转头,看见来人,陡然放松下来,好像已经习惯了来人。
他同这院里的所有小树一起渐渐长大了,少年活力四射,眼底总着一股炽热的光,曾经半高的个头如今也在猛猛地蹿,已经高过了楼姒。
“你又来找我姐?她一早就出城去了。”
陈皮这些年来这儿的次数算不得少,他仗着身手矫健,次次都爬他们院的墙,老是不习惯走正路。
这些年阿柯成长不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变身成了小管家,脑瓜子也机灵,算账什么的也都会了,管着家里的一切事物,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是他在过目。
楼姒常常劝他不必这样,但他却说这是他应该做的。
或许她早已经忘了,曾经的他说过什么。
但他没有。
他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只要是能跟着她,当牛做马,脏活累活他都做。
以前他还太小,能做的事有限,这番话说出来的可信度不太高,他想到了她没当回事儿,他也不会怪她忘了。
而现在,他凭能力说到做到。
陈皮把背上的东西放在石桌上,恶狠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谁逼他来的一样。
手上暗自用劲儿,偏偏真放的时候,又比谁都小心,暗自宝贝着。
这点路他倒不觉得累,大爷似的在椅子上坐着,像是到了自己家,给自己倒了杯茶,豪迈地一饮而尽,阴沉着个脸,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没见到人,陈皮心情又不好了,但要是真见到了人,他心情也不见得会有多好。
那次楼姒拜托了二月红之后,他便上了心,一直在问着消息,怕她等的急了,便花钱买了一台让她先用着。
但他觉得不甚满意,好东西终归也还是有差距。
他想给她最好的。
筝其实不难找,但二月红想来也不会只随便送她一个,那必定是精挑细选的材料,又找人精打细磨做出来的。
花了些时间才做好,他只轻轻拨了拨,听声音就知道不差。
他本想亲自送来,但奈何有事耽误,也只好让陈皮送了过来。
“她一个人怎么又去城外了?这个蠢女人,是不长记性,不怕……”
陈皮没继续说下去,但刚刚那一瞬间的脸色难看无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阿柯也没多说什么,他不可能拦着她不让她出门。
但那天的事,让每个知道的人都不敢再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