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换做是你

弱肉强食虽是自然法则，可同族相食却是人性泯灭！

“快点，再磨蹭就让谢陵发现了！”

他们粗暴地按住秀秀的头，高高举起了刀。

嗜血的刀锋映出一双通红含泪的双眸。

“住手！”

暴怒的声音破空而来，然而下一刻，秀秀脖颈一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灰蒙蒙的天空是瑶华通过秀秀的脖颈，看见的最后一幅画面。

她听见谢陵失控的吼声，还有兵刃交接的响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最后融合成了一阵黑雾。

短暂的失明过后，那些黑雾渐渐消散。

谢陵猩红的双目如同野兽般望着她。

“你都看见了。”他得意地翘起唇角，“换做是你，你又能做得比我好？”

在谢陵的记忆里，瑶华看习惯了这张脸，此刻倒也不觉得可怕，只觉得怜悯，“你当真觉得，你肆意杀人，是对的？”

“神不爱世人，要他有何用？神不能杀尽天下恶人，便由我来。”他缓步踱来，“他们种不出粮食，便同族相食，这样的人，杀了又如何？”

“是，因果轮回，你杀了他们，自然可以。”瑶华盯着他，“可我不信，你杀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之人！”

至

少她就不是！

“那又如何？多杀一个人，就能多出一份口粮，日后锦城现世，便是神州的世外桃源。”谢陵歪着头，似有些疑惑，“我哪里做错了？”

什么世外桃源？瑶华忽然有些听不懂他说的话，然而不待她细想，谢陵又转移了话题，“那你处处为神说话，是为何故？”

“世人各有命数，神是博爱的，诚如你所说，神若只为你们杀尽恶人，那等偏爱，神州岂不早就大乱了？”瑶华没忍住，“你说神不管世人，你却不知道，当日陨星横行，神州空气被尽数污染，若不是崇明上神主持大局，及时保住部分新鲜空气，又说服其他几界将残存的新鲜空气抽取了一大半供给神州大陆，你觉得你还有命在这里质问神明吗？”

谢陵脸色阴沉的几乎滴下水来，“无妨，不管你说什么，今天你都要死！”

黑雾悄然化作枷锁，锁住瑶华。

他的一言一行，全都在为父母，为秀秀，为世人不平，可他的行为，却同那日强行屠宰秀秀的刽子手没有任何区别。

瑶华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当日秀秀是如何被人屠杀的，你都忘了吗？倘若秀秀在此，定不愿看见你

如今的模样。”

那把剑距瑶华的眉心不足一寸，只要再推进去一分，瑶华面临的，就是灵台俱碎，身死道消的局面。

好在这句话对谢陵还是有用的。

她心里松了口气，有些奇怪。

她和师父是一块被卷入黑雾里的，为什么自己都出来了，师父还没有动静？

“若不是这些你以为的可怜人，秀秀怎么会死？”谢陵虽然停下了动作，可神情依旧恐怖，“先前你们不去管那些恶人，现在又凭什么来管我？”

谁想管你？世上万物都有其命数，瑶华自己被牵涉其中，那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来解决这件事了。

其实谢陵的想法也并无不对，只是行事太过偏激，众生平等，除了天道，谁又有资格来审判别人，来左右别人的生死？

就连师父，也只是听从天命，维持着天道秩序罢了。

正想着，就看见谢陵忽然痛苦地捂住了头，俊脸扭曲，如同一张沾水的雪花宣被肆意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