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距离国子监六十丈开外的巷尾处，小心翼翼地盯着路口过往的马车。
“齐七，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随便揪一个散学归家的学子，当做是线人？”卫风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随便揪一个，肯定要仔细斟酌的。”齐七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口，眼见着一辆接一辆达官贵人的马车正朝她缓缓驶来。
不知她的选择标准是什么，只是在卫风一个眨眼的瞬间，她就冲了出去，一头钻进一个华贵的马车里。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卫风一愣一愣的，接着，他也没再犹豫，随她一同钻进了那辆马车里。
下一瞬，车内两个少爷小姐还没来得及开口尖叫，就被齐七与卫风捂住了嘴。
车夫也随之一愣，停下了马车，疑惑地望向后边。
方才似是有两阵邪风刮来，有什么东西飘进去了吗？
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车内就传来齐七阴狠的声音，“继续走，别停。”
霎时，车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扬起马鞭就继续向前进。
而车内的卫风却是猛地反应过来，他堂堂潜龙卫指挥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向来都是光明正大、八面威风，怎么现在却如贼人一般偷偷摸摸？
这要是被手下们知道了，可不得被指着鼻子嘲笑？
再仔细一瞧，被他扣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的公子还是兵部尚之子！
他急忙收回手，略带歉意地朝他施礼：“何公子，得罪了。”
另一边的齐七也收了手，道：“抱歉，二位，事出有因，我们需要二位的帮忙。”
何家二姑娘也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看齐七，又看看卫风，突然惊叫一声，惊奇地道：“齐大人？卫指挥？”
何知远整理了一番衣衫，有些莫名其妙地说：“最近确有耳闻，齐大人与潜龙卫合作，共商国子监一案，可此事与我们兄妹俩有何干系？”
卫风也将目光挪向了齐七，期待她的回答。
“不错，国子监一案的来龙去脉，想必二位都清楚，只是那真凶在暗处，我们实在太被动，所以，需要在学子中发展一些线人。”
齐七面不改色，仿佛不是在与他们商量，而是通知。
何云夏瞪大双眼，满脸惊喜，“那也就是说，我和兄长是齐大人与卫指挥选中的线人？！”
卫风急忙摆手，小声替自己辩解，“可别带上我，是她单方面决定的。”
齐七浅笑着点头。
不料何云夏两手一拍，激动地说：“好诶！这不就是话本子里说的暗探间谍吗？太酷了吧！我……”
何知远急忙拉住心思跳跃的妹妹，给予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看向齐七，“齐大人，此行动可会有危险？”
齐七摇头道：“绝无这种可能。首先，凶手不会对姑娘下手，其次，他的目标必须是年纪二十二的男儿，你们绝对安全。”
何知远方才十八，确实在安全范围内。
“可我们为何要帮你们？”何知远又问。
“因为我刚好在路口看到你们，又刚好觉得你们合适。陛下对此案甚是重视，你们瞧，连潜龙卫都为我所用了，你们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何云夏上前一屁股将何知远挤到一边，盯着齐七兴奋地说：
“齐大人，我才不拒绝呢！这样难得的机会，好刺激呀！我还是第一回当暗探呢，没有什么经验……”
齐七莞尔一笑，像是阎罗殿的女菩萨，明明满身血腥杀戮，却环绕着一圈光洁神圣。
“不必担忧，我会教你。”
何云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这位传说中的“恶女”，好像也没那么恶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