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捻了捻花白的胡须,脸色沉穆,想了一会儿说道,“林氏,当着叶家列祖列宗的面上,今日你若带着叶琴离开,不可带走叶家一针一线,她也不再是叶家的小姐,叶家的东西自然也与她无关了。”
林氏并不稀罕叶家的东西,可女儿……
应歌看出了林月娘的犹疑,往林月娘身边靠了靠。
这对林月娘来说,这就是应歌选择跟她离开叶家的信号。
她不再犹豫,咬牙答应。
眼看着林月娘要带着女儿离开,叶老夫人的脸色一沉,她并没有丝毫后悔不舍的情绪,脸上满是被人忤逆的不悦,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来人,盯着她,属于叶家的东西不准带走,林氏怎么来到叶家的,就怎么离开!”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叶老夫人这话不是摆明指责林月娘小门小户出身,手脚不净。
有些族中长老神色更是复杂,林月娘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得罪了她怕是会给叶家招来大祸,可他们也不能明说,只好让叶老夫人不要太过分。
这时,应歌状似无意提出,“怎么来,怎么离开,这么说阿娘的嫁妆得带走?”
叶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冷笑一声:“嫁妆?你一身素衣嫁进我叶府,不感恩就算了,大郎一死就耐不住寂寞离开!”
林月娘的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叶老夫人会如此颠倒黑白。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偏生她不喜与人争辩,躁气堵在胸口,涨红脸说不出话来。
应歌见状,慢悠悠开口,“祖母定是年纪大了,拿出嫁妆单子一比对不就好了。”
在原身记忆中,林月娘嫁妆虽无多少贵重物品,但带了许多藏,她一直想要把这给原身,让原身识字明理。
可叶老夫人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读多了心就会变野,所以一直不同意。
后来这些被二房的人借去给孩子启蒙,一直未还。
有了应歌的话,林月娘慢慢平静下来了,“琴儿说得对,嫁妆单子还在,那些藏是我父亲努力收集,还请各位长辈允我带走。”
族中各人无有不依,本身也没有克扣女子嫁妆的道理。
只应歌看见叶老夫人脸色难看,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二房子嗣顽劣,曾为了戏耍原身,当着原身的面将这些撕毁,看着原身伤心焦急的样子哈哈大笑。
叶老夫人支支吾吾不许林月娘去收拾东西,族中众人察觉到不对,脸色越发难看。
他们不想废话,直说,“叶李氏,若你拿不出林氏的嫁妆就照价赔偿!”
叶老夫人自是不愿,被族中众人强压着给了林月娘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就是一两,叶老夫人也不愿给。
可叶老夫人再强横,也无法违逆族长。
应歌离开的时候看见叶老夫人怒瞪二房的人,想来她们走后会有一场好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