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她婶子你咋这时候才来?你大儿媳的娘家兄弟来闹事来了!”
江云笑着朝她点点头:“没事,我进去看看。”
“唉,你可小心点,王家那俩小子可混的很。”
那人随手将她扯回来,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江云有些诧异,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村头李家媳妇,跟她一样守了寡的。
平日里两人并无交集,她比自己更不爱出门。
是以江云一下子没认出来,可将人认出来后她便有些唏嘘。
只因她知道对方的结局,比自己还要惨。
收下这份善意,江云忍不住提醒她:“你家大丫年纪也不小了吧?是不是该说亲了?”
李家媳妇听了怔住,搞不清她怎么扯到自己大闺女身上了。
而后似是想到什么,脸沉了下来,人也离江云远了几步:
“我家大丫的亲事她奶奶已经说定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江云见她突然变了脸色,知她是误会了什么,此时也不好解释,只等有机会再去寻她。
因此略点了点头,便挤开人群往家里走。
李家媳妇见她不再说什么,反而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只是她出来已经有了一会儿,得赶紧回家去,不然婆母少不了要骂上一阵,因此马不停蹄回家去了。
堂家院子正中间,一个穿着靛青色半新褂子的妇人抱胸端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堂永望面色恭敬的垂头站在一边,王家兄弟两个虎视眈眈站在妇人身后。
堂永成大马金刀坐在东屋门槛上,堂永孜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静静站在院子里一颗光秃秃的杏树下。
“哪有你们这样折腾人家闺女的,啊?我好好一个闺女给了你家,你们竟然害的她堕了胎!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
妇人一脸刻薄模样,手指恨不得点到堂永望脑袋上。
那孙子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反而把头垂的更低了。
“你娘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连个态度都没有?让她赶紧出来!”
“不知亲家母找我做什么?”
江云跨进大门,一只脚仍旧瘸着,整个人的气场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王母见到江云越发来劲:
“哼!你还有脸问?你就是这样伺候我姑娘的?”
“哈!”
江云冷笑:“你好大的口气!我还不知道,做人儿媳的还要婆母伺候着?你们王家庄的人都是这样的道理么?”
王母没想到江云竟然敢回嘴,这堂家寡妇不是说面团子一样任人拿捏的么?
“你个老虔婆咋说话呢?我们家巧嘴从小手心里捧着长大,嫁到你们家那是你们烧了高香了!你不好好伺候着还敢让她受委屈?”
王老大上前一步山一般压迫而来,江云却丝毫没有退步:
“哎呦,那还真是误会了。我当初花十两聘金给大郎娶妻,就是听说王家村的姑娘个个懂事贤惠,原来你们打的是嫁祖宗的主意啊,不好意思,我们家可不缺祖宗!”
一番话说的大柳树庄众人哄堂大笑。
这话王家兄弟可不敢认,认了村里姑娘不好嫁人,他们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你个臭婆娘胡言乱语!”
江云挺直了腰背:“怎么?你还敢打人?快来看啊!王家姑娘可娶不得,娶回家不当祖宗供着就要被人打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