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冷。
残菊零落,凋了一地,被来往的下人们踩作花泥。
这几日萧瑟瑟被萧恪勒令老实待在秋瑟院,一切都像是与世隔绝了似的,外面的喧嚣吵闹、爆竹丧乐,都越不过萧府的四方高墙。
一旦环境安静,人就容易想得多,萧瑟瑟想了很多关于玉佩的事。
拿回玉佩,是她势必要达成的,但太子府戒备森严,眼下她就算要出萧府也会被一群侍卫陪护,定是无法单独入太子府。
那便只能忍下了,慢慢来。
既是要从长计议,萧瑟瑟便定下心,和绿意在屋中烤着火盆子刺绣。
两人各拿一段绣品,飞针走线。
萧瑟瑟的刺绣手艺,是张锦瑟的生母还在世时教给她的。生母去世的早,她都快要忘了她的容貌,却一直没有停止过练习这独特的刺绣手艺。
听人说,这是湘绣,出自西南湘国。
萧瑟瑟绣得是一幅荷叶蜻蜓,绒线游走于绣稿,齐针、散套、戳纱、滚针,巧夺天工。记得从前初嫁玉轻扬时,她为了他开心,花了三日三夜的时间绣出朵千叶并蒂莲,藏在嫁衣下带进太子府。却还来不及拿出送他,就被他抛在洞房之中。
“小姐。”绿意往绣品扔在桌上,抱怨说:“绣了两天了,我自己都不敢看!这么难看的东西,真想一把火烧了。”
萧瑟瑟呢喃:“慢慢练就好。”
“练也练不会。”绿意沮丧的趴在桌子上,“我只是个丫鬟,哪像小姐你,小小年纪就要学习四五经、琴棋画绣,当然比我绣得好了!”
见绿意毫不生疑,萧瑟瑟也不奇怪,毕竟萧府里的小姐各个都是刺绣高手,自己就算智力停留在孩童阶段,也不影响会一门手艺。
正逢绿意去往炭火盆子里加炭,萧恪院子里的婢女找来了。
“奴婢见过四小姐。”婢女说道:“老爷让奴婢转告四小姐,天英帝将您和瑾王大婚的日子定在了腊月。”
“嗯。”萧瑟瑟表示听到。
“还有,天英帝今儿个挑了一批官女子和秀女,封了侧妃和侍妾,都送到瑾王府去了。老爷让奴婢提醒小姐,日后小心点这些人,不要把她们当作朋友。”
萧瑟瑟微怔,指尖突的传来尖锐的痛楚。她低头,这才发现手指被针扎破了。
“哎呀,小姐你当心点啊!”绿意赶紧去找纱布和伤药。
“没事。”萧瑟瑟唆了唆手指,对那婢女道:“我明白了,谢谢爹的关心。”
“奴婢告退。”
绿意很快找了纱布和伤药过来,想包扎,却被萧瑟瑟轻轻推开。
“绿意,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