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村长眼睛徒然睁大,恍然大悟。
村长婆娘白了他一眼,“有山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他现在能当着你的面这般硬气地对付黄三娘自然是有所倚仗,说来说去,最有可能的就是陈氏了,别看那个女人不声不响的,我觉得她很不简单!”
这就是女人的直觉,活了几十年的女人的直觉!不会错的。
村长被这一番话镇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有些惆怅的老脸变得更加纠结了。
山脚下的孙家自然也听说了温家发生的事,还有温有山放出去的话,等孙来福回来,小李氏就追着问,孙来福也没多想,如实说了。
小李氏听完,不痛快地哼了一声,“还说是好兄弟,连这种事都没跟你说过,这种兄弟还不如不要!”
“啪!”的一巴掌响起,把说得兴起的小李氏打蒙了,就连李氏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孙来福一副吃人的模样恶狠狠地盯着小李氏,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我忍你很久了!自己小心眼就算了,还揣度我兄弟,李氏,你当真我奈何不了你吗?”
小李氏回过神来,大声尖叫,歇斯底里地吼道:“孙来福,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小李氏便朝孙来福的脸抓去。
李氏气得都快晕过去了,赶忙上前拉架,孙来福怕伤到李氏不怎么反抗,小李氏越发张狂了,撕扯中竟然还把李氏推倒在地。
李氏哎哟一声,孙来福大惊,对着不依不饶的小李氏直接给了一拳,竟是将人打飞出去。
孙来福也没管小李氏,抱着李氏惊慌道:“娘,你伤哪儿了?我现在就去跟有山借驴车送你去镇上看大夫。”
温有山听到急促地敲门声跑出来开门,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变了脸色,啥也没说就应了,还赶着驴车亲自送他们去镇上,路过孙家院子的时候,小李氏还躺在地上哭嚎,她也看见了驴车,还同孙来福对视了。
本来是想卖惨博同情,可对上孙来福那冷漠的目光,小李氏竟是没来由的心慌,等驴车过了她才挣扎着爬起来,委屈地放声大哭。
两个儿子从外面回来,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娘,你怎么坐在地上,还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小李氏看到两个儿子才停止哭泣,紧紧抱着儿子不撒手,她现在能倚仗的就只有这两个孩子了,要是没有儿子估计孙来福会直接休了她!
通往镇上的大道上,温有山飞快地赶着驴车,看李氏一脸痛苦,还有孙来福脸上的抓痕,心下有了猜测,莫名的怒火中烧,“来福,婶子怎么伤成这样的?”
孙来福目光闪烁,这种丢脸的事情要他怎么开口,更何况小李氏编排的还是温有山,其实早在他去温家做活的第一天陈氏就跟他们说了,这芋艿一开始种得不多,他们留下种子后剩下的还不够他们一家嚼用,现在能告诉大家也是因为收了几茬,量上去了。
对于这番话大家是相信的,因为两年前温家还是有一顿没一顿,大人孩子饿得面黄肌瘦,估计也是那个时候才开始种的芋艿,知道缘由大集也表示理解,再加上温有山说了私下可以多给他们一些种子,大家伙儿就更没意见了,没想到小李氏竟会这般恶意的揣测,是可忍孰不可忍!温有山看他的反应面色越发黑沉。
李氏呻吟着说道:“也没啥事,就是我不小心给摔了,有山,这回可是麻烦你了。”
可不是麻烦吗?天都黑了还送他们去镇上,折腾一下回到村子都三更半夜了,明儿还怎么做活?
温有山摆摆手,安抚道:“不碍事的婶子,你的身子比较重要,大不了我明儿晚点出门就是了。”
李氏听了又是一叹。
孙来福心下更加不是滋味,温有山跟李氏非亲非故的都能这般忙前忙后,小李氏是李氏的儿媳妇却把自己的婆婆伤成这样,越发孙来福就越气,甚至有了休妻的念头。
一行人赶到镇上的时候所有铺子都关门了,好在大夫那边可以夜诊,不然就真的没招了。
大夫给李氏检查了一下,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怒声质问道:“你们当儿子的是怎么照顾老人的?腰都伤成这样了!再严重一些你们娘以后都走不了路了!”
孙来福面色苍白,扑通一声就给大夫跪了,“大夫,求您救救我娘,多少钱我都能给!”
大夫不耐烦的把孙来福撇在一边,专心给李氏扎针。
温有山赶紧把孙来福拉起来,安慰道:“大夫没说不能治就是还有办法,你别急,银子不够我这边拿。”
孙来福一个七尺汉子竟然被感动得直掉眼泪。
那边大夫几针下去李氏显然舒服多了,眉头都舒展开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大夫抹着额头的汗水站起来,长吁一声,“好了!过一会儿我拔了针你们就能抓药回去了,切记,这段时间不要让病人下床,多躺着,也别拿重物,伤筋动骨一百日,这情况这怕要养上大半年才行,平日里有条件的话多给老人吃点好的,身体也恢复得快一些。”
孙来福一个劲儿地点头,期期艾艾地等着大夫开药。
趁着他去拿药的时候,温有山直接把诊金结了。
一行人忙活到深夜才回村,孙家静悄悄的,温有山帮着孙来福把李氏抱进屋子,又帮着烧了一锅水,将药煎好了看李氏喝完躺下才准备回去。
孙来福跟着走出院子,一脸感激地说道:“哥,今天要不是你,我真的是六神无主了,感激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刀山火海兄弟都跟着你一起!还有,我娘的诊金多少,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