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烟无奈地看着她调皮的样子,轻轻笑了笑。
禄新摇头晃脑:“她不吃我吃,这肉冷了可就不好吃了,梦官,你干嘛这么听话,公子不让你吃,你就不吃么。”
梦官垂头不言不语,禄新觉得没趣,于是扭过身子依偎到沈拂烟身边,小声和她说。
“公主姐姐,我与梦官虽是孪生,却不是一起被归一阁收养的,师父当初捡到了我,直到好几年之后,木离公子才寻到了梦官,将她也收入了阁中,是以我们俩虽然一模一样,其实从未一起玩过,梦官为木离公子做事,和我与师父也没关系。”
她这是提醒沈拂烟,别因为梦官和她长得像就动恻隐之心,实际上,梦官是木离一手养大的,和其他归一阁的人没什么区别,都是敌人!
沈拂烟点点头,不让禄新继续说下去,转而说了些别的话。
过了一会儿,梦官就提醒她要回去休息。
沈拂烟同禄新告别,两人站在火光外,禄新突然轻轻靠上来,抱住了她的肚子。
“公主姐姐还有小宝宝都要平安呀。”
她说得真诚,沈拂烟也很触动,反身抱了抱她。
“乖禄新,你最懂事了,回去吧。”
禄新走了,梦官看着沈拂烟的背影,扑闪扑闪睫毛,沉默地随着她走回了马车。
“公子说了,让我跟着公主一起睡。”
她不像禄新那般活泼,说话也是一板一眼的,一点也不灵动。
沈拂烟怀疑她是否不是木离养大的,否则木离那样的人,怎么会养出这样沉静的女孩呢?
她不排斥梦官和她一起在马车里睡,总比换人看守她稍微自在些。
入了夜,周围寂静无声,沈拂烟盯着透出微光的窗帘缝出神。
刚才吃饭时,她在靠着的那棵树下留下了暗号,如果裴晏危的人能够找到这里,起码能知道她曾从这边走过。
困意袭来,沈拂烟翻了个身,感觉马车里总有一股微微的冷风,她想让梦官将马车帘子拉好,却见梦官整个人都挡在马车帘子前面,用自己的身体堵着遮不住的风口。
归一阁的马车不如她平时用的华丽,能做到这般,已经不错了。
霎那间,沈拂烟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般,有些酸、有些麻。
梦官不过是个和禄新一般大的孩子啊……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若她的孩子长到这么大,不说千娇万宠,也是要锦衣玉食,被她与裴晏危宠爱着的。
哪个母亲能忍受孩子做那低贱之人呢。
沈拂烟叹了口气,见梦官的背脊微微僵硬,于是唤她:“梦官,来同我一起睡吧,这被子太厚,压得我肚子疼,帮我撑撑。”
她早就发现了,只有找借口使唤,梦官才会愿意听她的话。
梦官果然有些不情愿地睡了过了,待睡着后,一直板着的小脸也失去了那种呆板,反而有几分孩童的可爱。
接下来几日,便重复着这一日的行为,无非是探子去城里抓来了药,沈拂烟每隔一日就要喝药保胎。
到第五日时,秦逸玄接着诊脉的功夫,告诉她:“冀州快要到了,我这才知道,木离不知从哪搞了一艘船,要偷偷用船将我们在冀州前面的城镇运去江南,如今他的人管得铁桶一般,什么消息也留不下来,麻烦大了。”
木离果然阴险,只要上了船,踪迹就消失不见了,此时再想追踪,只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