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说这时疫的方子并不会对富察贵人的胎儿不利，即便这是给宫人用药的方子。
可富察贵人明明已经有了出血的征兆，这绝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翊坤宫主殿内陷入了沉寂。
卫临想了一下，又说道：“微臣记得师傅曾在研究时疫方子时，犹豫要不要用一味药，马蓝。”
“马蓝？”华妃询问？
“是，马蓝可治温宜热毒，但是此药寒性过重，寻常人用无碍，可若是孕妇用，则会伤及胎儿，师傅当时跟微臣说，害怕富察贵人误用了宫人的药方会出意外，就在方子里去了此药。”
“可你也查了这药渣中并没有马蓝。”华妃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不是很明晰。
“是，况且马蓝是从医者治疗热症、疮痈之症都会用的药材，太医院里的太医不会不知道此物的药性。”
华妃的食指微弯，一下一下敲着矮几。
“马蓝···马蓝···”华妃嘴里念叨着这味中药的名字，她感觉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说过。
“马蓝可是能用来作染料？”颂芝心有疑惑。
之前她想给娘娘染指甲，为了上色好看，特意翻了一些有关植物讲解的杂，她记得哪本中写过“青出于蓝”，说这是一种染料，自己当时并没有在意。
“正是，马蓝又叫大青叶，春秋时期，古人就会用此植物来作靛蓝色的染料了，如今染坊染布用的也是各类蓝草。”
“原来如此。”华妃想到了今日富察贵人穿的那身靛蓝寝衣。
华妃见到富察贵人时，还觉得奇怪，虽在病中，但是富察贵人还那么年轻，为何会穿那么老气的颜色。
或许是因为在病中，就也没太在意。
若是药粉渗进衣服中，衣服整日贴身穿着，药性缓慢渗入皮肤之中，这样一来，富察贵人流产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但这也只是华妃猜测，她也不能让富察贵人把寝衣送过来给自己检验一番。
更何况，下药的方式也未必就是如此。
“有劳卫大人今日跑这一趟，上次公主高热也多亏了大人，这点子心意还望大人一定要收下。”
华妃笑着让颂芝给卫临递上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卫临没有假意推辞，直接收了下来，如今京中最热络的铺子就是“胭脂色”，他也想买上一整套胭脂色的成品送给安小主。
上次听安小主说她找些研制胭脂的籍，除了香料外，也想对胭脂进行一些研究，那这京城里最流行的胭脂不就是最好的样本吗？
“周宁海，替本宫送卫大人出去。”
多余的话华妃也没有再叮嘱，卫临虽然年轻，可是个极有分寸又会灵活变通的。
不该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会多说，至于需要他做的事，他总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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