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子变成了传送门

第31章 番外

勇治

勇治对第一次踏足的外部世界感到失望透顶。出发前,他内心充满了好奇和期待,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这里空气污浊,人山人海,噪音更是无处不在,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只有那些从未见过的花里胡哨的动画和游戏。除此之外,他讨厌这里的一切,讨厌和山治待在一起,讨厌多管闲事的阿姨,甚至讨厌自己变得有些软弱无力。

为了摆脱阿姨的“追踪”,勇治在商场里四处乱窜,好几次差点和其他顾客撞个满怀,个子矮小的他在这拥挤的人群中显得更加危险。然而,那些人却都纷纷对他低头避让,这让勇治更加烦躁。

在和“追捕者”玩着躲猫猫游戏的过程中,勇治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家三口吸引了。那是一对年轻的父母带着他们的儿子,小男孩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即使是勇治,这个从高处跳下毫发无损的改造人,也从未体验过这种简单的快乐。

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勇治只能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游戏上。他操控着游戏角色升级打怪,每一次攻击都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这种感觉比被困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要好得多。

勇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商场,更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走向危险的马路。就在他专心致志地打游戏时,突然感觉身体腾空而起,视野天旋地转。耳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手里的游戏机被压成碎片,勇治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可恶!”这是勇治第一次感受到恐惧,他忍不住大声咒骂,如果刚才不是阿姨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他讨厌现在的自己,变得优柔寡断,容易被情绪左右。如果是在城堡里,他根本不会有这些烦恼,都是因为来到这里,他才变得如此奇怪。

然而,阿姨的“说教”和“惩罚”却让勇治更加恼火。他宁愿被车撞,也不想忍受这种钻心的疼痛。明明阿姨看起来瘦弱无力,下手却毫不留情,比被枪击中还要痛苦百倍。与其说是身体上的疼痛,不如说是心灵上的委屈更让勇治难以接受。虽然横穿马路是他不对,但要不是阿姨没有说明路线,他也不会跑到马路上。

勇治把脸埋进枕头里,委屈的泪水浸湿了枕巾。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原来是阿姨在用冰袋帮他冷敷。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冰凉的触感却让勇治感到无比舒适,灼热的伤口也渐渐冷却下来,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你们也很可爱啊。”

迷迷糊糊中,勇治听到阿姨对伊治和尼治说道。他不明白哥哥们为什么生气,或者说,他们为什么要因为这种话生气?勇治也随手抄起一个抱枕,朝阿姨扔了过去。奇怪的是,他的嘴角似乎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尼治

作为斯莫克家族的改造人,伊治、尼治和勇治从出生起就拥有远超常人的体魄,他们感受不到疼痛,也从未生过病。当然,这其中也有杰尔马王国的医疗团队的功劳,医生、科学家和仆人们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们的身体状况,一旦出现任何问题,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感冒只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疾病,是山治那种弱不禁风的家伙才会得的病,然而,尼治却偏偏中招了,而且来势汹汹。据阿姨说,他得的不是普通的感冒,而是流感。尼治感觉自己的眼皮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头痛欲裂,浑身滚烫,四肢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昏迷过去。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害怕自己就这样毫无尊严地躺在床上,直到生命的尽头。

不,准确地说,他害怕死亡。以前,尼治从未畏惧过死亡,因为他根本不了解死亡,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他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敌人的攻击,可以毫不犹豫地执行父亲的命令,即使是被送进地狱,经受烈火焚烧,他也觉得无所谓。然而,现在的他却无比渴望活下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病痛让他意识到,死亡也许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

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上,尼治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慢慢下降。阿姨耐心地将药片磨成粉末,混着温水,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吃。即使他不小心吐了出来,阿姨也会毫无怨言地为他擦拭干净,然后重新喂他吃药。终于,在阿姨的悉心照顾下,尼治的病情逐渐好转。

山治生病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呢?尼治努力地回想着,父亲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过山治的死活,他认为生病是弱者的表现,只要意志够坚定,就可以战胜一切病魔。在父亲的默许下,医生们也对山治的病情不闻不问,任由他在痛苦中挣扎。

只有那么一次,尼治对山治产生了一丝怜悯。

话虽如此,尼治对阿姨的所作所为仍然充满了厌恶。阿姨总是对他嘘寒问暖,不让他挑食,不让他长时间玩游戏,还强迫他做运动。在所有令尼治讨厌的事情中,最让他无法忍受的,就是阿姨对勇治的偏心。

尤拉竟然把珍藏的传说中的宝可梦送给了勇治,而且还是那种绝版的稀有品种!凭什么?!早知道这样,他也应该故意惹阿姨生气,然后让她“打”他一顿!尼治在心里大声咆哮着,然而,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害怕阿姨真的会对他动手。

“那你们每夸奖山治一次,我就给你们一只宝可梦。”阿姨笑眯眯地说道。

尼治愣住了,他没想到阿姨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夸奖山治?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夸奖那个废物?!

“……山治还挺好看的。”

尼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从病痛中恢复过来,也许是因为他吃错了药,总之,这句话就好像是不受控制地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对啊,山治是挺好看的。你们是他的双胞胎兄弟,那你们肯定也很好看啊。”阿姨笑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伊治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抱枕朝阿姨扔了过去,尼治也紧随其后,将另一个抱枕砸向了阿姨。奇怪的是,尼治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伊治

索拉的赌博成功了,除了山治以外,伊治、尼治和勇治也继承了人类的感情。但与普通人相比,他们的感情更加淡薄,而且在杰尔马残酷的教育下,他们几乎没有机会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在这三兄弟中,受索拉影响最大的,就是伊治。

伊治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相信父亲的决定,相信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他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他以为那就是爱,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只是扭曲的控制欲。

对于母亲索拉,三兄弟的记忆十分模糊。一方面是因为索拉为了生下他们,服用了禁药,导致身体虚弱,命不久矣;另一方面是因为杰尔马66的首领,也就是他们的父亲斯莫克·伽治,为了防止他们受到索拉的影响,刻意阻止他们与索拉见面。然而,伽治并不能完全阻断他们与索拉的联系,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伊治感受到了索拉对他们的爱。索拉温柔、善良、美丽,为了保护尚未出生的孩子们,她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然而,伊治也敏锐地察觉到,索拉看他们的眼神,和看山治的眼神,是不同的。那是一种对待敌人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伊治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情感,也不敢向任何人询问,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索拉去世后,伽治对山治的态度更加恶劣。即使是普通的感冒,对小孩子来说也十分危险,但伽治却对山治的病情不闻不问,任由他在痛苦中挣扎。

“父亲,再这样下去,山治会死的。”伊治忍不住说道。

“那就如我所愿了。”伽治冷酷地回答。

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竟然可以如此冷漠无情,甚至希望他死?!如果换做是他,他会怎么样呢?

没有母亲的爱,只有父亲扭曲的控制,伊治别无选择。为了掩盖内心的软弱,他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冷酷无情。他故意欺负山治,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他欺骗自己,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只配被淘汰。他是斯莫克家族的杰作,是父亲最爱的儿子。

“……我们都是……改造人……”

伊治无意中听到了山治的自言自语,那是山治拼尽全力才说出口的秘密。

“……但你是母亲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所以你也是成功的。”

不,他不是成功的,他是失败的,他应该被抛弃。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活下来,弱者毫无价值。都是山治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就不会被改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不是失败品吗?”

“不,我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山治明明那么弱小,却依然被爱着?为什么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表露自己的感情?如果他也像山治一样,是不是就能得到母亲的爱?无数个疑问在伊治的脑海中盘旋,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一切都太晚了,他已经回不去了。

“对啊,山治是挺好看的。你们是他的双胞胎兄弟,那你们肯定也很好看啊。”

伊治愤怒地将手中的抱枕砸向了尤拉,他一直以为,只有这个奇怪的女人才会毫无保留地喜欢山治,原来,就连她也认为,他之所以优秀,是因为他长得像山治。

伊治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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