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忎微微沉吟,“对那个人,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
“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属下在他分神之际砍伤了他的左臂,在肩头下面一点点的位置。”那人微微思索方说。
唐忎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递过去,“还不知道会在凉州待多久,我若有吩咐,自会去寻你们,燕国公府你莫要再来了,要是被人发现,又要徒添枝节。”
“是。”那人接下银票揣进怀中,微微顿了一顿,到底说:“来的路上,倒是没有发现太子的人。那么回去的时候,还需要便衣侍卫沿途保护么?”
“要。他不敢在路上动手,是因为父皇知道他前两次干的好事,对他多有申饬,他才消停了下来。他自然不敢明着动手,却难免收买江湖上的人对我们展开追杀。无闷,不但要保护,还要打起精神丝毫不能懈怠。”
“属下明白了。”无闷朝唐忎拱手,依然跳窗而出。
唐忎默默坐了一会儿,方走出去。
“凌大哥一早就出去了,莫不便是买烤鸡去了?”水灵撕下一只鸡腿,立即开吃起来。
凌天云神清气爽的站在院子里,闻言看一眼说话的女子。女子美丽而优雅,唇红、红润有光泽,齿白、牙齿排列整齐,眉眼含笑,比暖春花开还要让人觉得明艳。
再冷的心,也有片刻柔软。
“你便当是吧。”
水灵好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当是?何解?”
凌天云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东西,捏在掌中却并不打开。
“等你吃好了,就知道了。”
没想到冷漠男也有同人逗趣的时候,水灵自然觉得稀罕,吃完两只鸡腿用帕子擦了一下手方几步走到人的面前。
“我猜猜,总不能是一块金子?”
“怎么,你像是见钱眼开的人?”凌天云反问。
“跑题了。”水灵忍不住催促,“别装神秘了,快给我看看。”
蕊儿将水灵没吃完的烧鸡正要端下去,
闻言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被自己绊着。刚刚姑娘是在……撒娇吗?她狐疑的转着眼珠子去看,恰看到姑娘侧面轮廓,脖颈微微昂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惊为天人。
凌天云难得多看她一眼,也就不再与她玩笑,摊开手掌,却是一个鸡毛毽子。
“这,”水灵一下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玩意,我都快十几年没有踢过了。”她捏在手里把玩,上下掂了一掂,再微微用力向上一抛,长腿一勾,一下下的踢起来。
“呵呵。”其实凌天云本来想说,你统共才几岁呢?十几年没有踢。不过看她踢得来劲,也没有再废话了。
“这个毽子不过,一看就是用活鸡毛做的毽子。因为活鸡毛毛茎柔软而有弹性,踢起来飘逸潇洒。这要是换做死鸡毛做的毽子,踢起来就发死发僵,根本就踢不了几下,踢得人就不想踢了。”水灵连踢几十下,还稳稳当当的。
“这个,你倒记得清楚。”
“但是,你怎么想着买个这个回来呢?”她真要一直踢,不嫌累的话踢个一百两百也不是问题,关键是一个人踢也没有多大意思。脚上一个轻巧使力,将毽子踢到半空,伸出手去接住,看着凌天云。
相比她目光的直接,凌天云倒显得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头,“经过摊贩前,看到了就买了。”
“哦。”原来只是一个很随意的举动,其实她也猜到了,像他这种连话都不肯多说的人,又怎么会刻意的给她买点什么呢?到如今,她连他真实的身份都不得而知。
“姑娘,凌公子,喝茶——啊!”蕊儿端着托盘来,是准备要往院中石桌上放的。她却在踏出第二步石阶的时候,脚尖猛地一侧,刚刚踏上去就一滑,顿时整个人往外仰倒下去。
水灵瞪大眼,瞟一眼凌天云站的位置——远。她倒是离的近,可是她的动作哪里能有这般快。虽然在第一时间往前跑过去想要拉住蕊儿仰倒的身体,不过到底还是没有抓住她的手。
“小心。”眼看蕊儿连同手中托盘上的茶壶杯盏都要一起与大地来个亲密无间的接触,唐忎像是从天而降,自蕊儿腰后将她揽住,脚跟撑在石阶上,几个旋转,已从廊下移到院中空地。水灵只觉得看花了眼,唐忎站立身子,伸掌想要按住蕊儿手中歪了几歪并不安稳的茶壶,却到底慢了一拍,托盘往一侧歪倒,茶壶杯盏瞬间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微弱的一声呻吟,是从凌天云口中发出来的。唐忎扶好吓呆了的蕊儿,随即与人拱手道:
“我原想按住托盘,不成想,茶壶盖子还是飞了出去。阁下没有伤到吧?”
凌天云虽然离得最远,但是他到底是个会功夫的,瞧见小姑娘突然滑脚一事,他也是立即就要出手相助。比起唐忎,他是慢了一步,所以那飞出的茶壶盖子,正好砸在他移过去的身子上那受过伤的左肩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