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还在恋恋不舍地看着贺明轩的背影。
见柳言之扶着赵诗曼往房间走,赶紧收拾好桌上的糕点,提着跟了上来。
赵诗曼回房坐下之后,心绪稍微缓和了过来。她看着正在放点心的阿桃,语气平淡,在外人眼中却透着质问:“阿桃,喜欢这点心吗?”
阿桃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小姐!”
“你这是?”赵诗曼端正了身子,半撑着脑袋,慵懒地半靠在一旁的榻几上。
“小姐,我可是哪里惹您不快了?”阿桃低着头,小心地询问道。
赵诗曼闭着眼睛,摆了摆手:“那点心你若喜欢,就赏给你了。”
阿桃无措地跪在那里。
柳言之将那盒子拿了过来,放在了阿桃面前,温柔地说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拿着,下去吧!”
“谢小姐,谢姑爷。”
感受到赵诗曼的低气压,阿桃抱着盒子火速离开了现场。
柳言之在榻几另一侧坐了下来:“你刚才失态了。”
他低垂着眼,看向榻几的一角,抿了抿嘴唇,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赵诗曼一脸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柳言之身上的体温回暖,抬眼凝视着她:“是也不是?”
赵诗曼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咬着牙说道:“我不会惦记别人的东西,甚至恨不得他声名尽毁!”
看着她一脸的怒不可遏,柳言之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难受,就像是有一双手按在胸口,半晌才回过神来,回应道:“爱之深,恨之切。”
赵诗曼反倒冷笑了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前或许爱过他,但现在只有恨。我宁愿从未认识过此人!”
柳言之一时语塞,转而是满满的心疼。
看着她落寞的眼神,感受着她极度不稳定的情绪,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安抚地摸一下她鬓前的头发。
却在将要触及之时收了回来,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他让你不痛快,何不就此忘了他!当个陌生人,好过如此消耗自己。”
柳言之只当她气恼贺明轩背弃承诺,如今气愤难调,影响心绪,所以字里行间都在劝她放下。
可前世的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梦魇一样缠着她,每每午夜梦回,自己都身处那肮脏阴冷的水牢之中,煎熬与痛苦时时提醒着她。
她怎么可能忘记!
她越想情绪越激动,手上的拳头握得嘎嘎作响,指节发白,身上也跟着颤抖起来,怒不可遏,一字一句呢喃道:“我与他还有她,隔着血海深仇。此一生,都不会忘。”
柳言之未听清,有些云里雾里,但还是及时握住了她还在发抖的手:“曼儿,你在说什么?”
感受到一丝温暖从手背传来,赵诗曼竟然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那一颗颗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打在柳言之的手背上,他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小心递了过来,没做半分言语。
赵诗曼接过手帕,拭了拭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柳言之虽不明白她要说什么,但也是全力配合。
赵诗曼手指摩挲着手帕,将它一圈一圈绕到手指上,良久才开口。
“从前有一个富商小姐爱上了与她一同长大的商人之子,那人才高八斗,却迫于身份,始终不得志。小姐爱得深沉,一心做他的贤内助,不只广散家财,助他结交贤士,还动用母族人脉,终于一路助他达成所愿,成功入仕,官拜尚。”
她平静地说到这里,而后眼神变得凄凉哀怨。
“后来,他财权到手,就露了尾巴。在她最爱他的时候,给她灌了一杯毒酒,等她再醒来,莫名其妙毒解了,但却身处水牢之中。”
她说到这儿,声音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