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得知福王世子竟亲自出面,为安乐侯之子裴融提亲,对象正是她。
提亲之事年年有之,不足为奇,奇在周氏未予拒绝,反将媒人送至府门,又来征询她意见。
她自是不允,安乐侯?自入秋城,从未闻此等人家。
无法科举、隐姓埋名、爵位传承不明的落魄家族,谁愿嫁谁嫁,她断不会屈就。
她当即表示反对,周氏却意味深长:“汝已非幼童,应知世事多不由人。”
此言即拒她之议,檀如意遂以绝食抗争。
灵酥仙包的香气顽强地钻入檀如意鼻端,使她本就饥饿难耐的心几近崩溃。
她愤然拉被掩面,怒吼:“拿走!拿走!谁稀罕这玩意!”
送包子的是张婆,她伴孩子们长大,见檀如意动怒亦不惧,含笑缓缓道:“三小姐息怒,夫人言,食与不食,皆由小姐。夫人尚有他事,老奴将物放此,先行告退。”
张婆言毕即行礼退出。
檀如意以为周氏至少会劝慰一番,岂料张婆来去匆匆,气煞人也。
“站住!”檀如意掀被坐起,怒目圆睁:“你就这样走了?”
张婆强忍笑意,故作惊讶:“小姐还有吩咐?”
檀如意又羞又恼:“你是否忘了什么?”
张婆心领神会:“是了!老奴真是老糊涂!夫人尚有话转告小姐。”
檀如意满怀期待:“何事?”
张婆上前,话中有话:“夫人言,食与不食,随小姐心意。”
“???”檀如意不解,张婆已收起笑容,自行离去。
日上三竿,碧空如洗,窗前光影斑驳。
檀如意散发赤足,趴在桌前,凝视那两枚已凉的灵酥仙包。
自张婆离去,她已保持此态两个时辰有余。
侍女彩铃忧心忡忡:“小姐,这包子有何好看?若您饿了想食,婢子为您加热,若不喜,便丢弃。”
“好一个冠冕堂皇。”檀如意语调平板,面无表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私吞吗?”
南桥所赠之食,从未有遗弃,即便她不食,侍女们也会私下享用。
这两枚灵酥仙包虽凉,卖相依旧诱人,皮薄透亮,内馅油酥呼之欲出,引人垂涎。
彩铃尴尬一笑:“那,婢子为您加热?”
“食!当然要食!为何不食!”檀如意似与彩铃对话,又似自语:“送上门的包子,自当食之,不食非愚即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