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顺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只见马胄正站在门口，目光中透着几分挑衅和不屑。
“郭县尉，”马胄慢慢走近，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你这新官上任，架子倒是不小啊。”
陆羽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微笑着说道：“马尉史，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马胄哼了一声，双手抱胸，目光犀利地盯着陆羽：“郭县尉，虽说你是上司，但是这县尉的事，我劝你少管。”
陆羽心中一阵愤怒，但他知道此时不能轻易发作。他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淡淡地说道：“马尉史，我是朝廷任命的新野县尉，你这话是何意？”
“哼，朝廷任命的？”马胄不屑地笑了笑，“就算是朝廷任命的又如何？你也不过是一个京城下来的纨绔而已，老老实实地享你的清福就好。”
邓杰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说道：“马尉史，郭县尉刚到新野，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共同协作。”
“邓杰，你少在这里装好人，”马胄毫不客气地打断，“你放着城内的乱民不管，乱出城管什么闲事。”
陆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马胄仗着是县令的内弟，行事嚣张跋扈，但昨夜张忠对自己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他缓缓起身，走到马胄面前，语气坚定但依旧保持克制：“马尉史，不要他太过分。”
马胄被陆羽的态度稍稍震住，但依旧不甘示弱：“想在我面前耍官威？还得看看你有没有真本事！”
说完，马胄冷冷地看了陆羽一眼，转身离去。
邓杰松了一口气，对陆羽说道：“县尉，马胄昨夜喝多了些，还未醒酒，你别跟他计较。”
陆羽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屋里有些闷，我想出去走走”
邓杰点头应道：“那不如，属下陪县尉去巡防营看看。”
陆羽点点头说道：“也好，就请邓从佐带路吧。”
两人走到县衙外，邓杰已经准备好了马匹。
陆羽虽然不太会骑马，但是明显邓杰也明白这个问题，这次牵给陆羽的这匹，比较温顺，骑上去倒是没什么曲折。
一路上，邓杰给陆羽介绍了城内的情况：“本来流民营的是在城外的，但是最近疫鬼肆虐，很多灾民都逃到了新野城内避难，县令大人就把城东的百姓迁了出来，将那改成了流民营。”
“县衙在城中心偏北的方向，市集大致也在城中心附近，刑狱和府分别在县衙西边和北边。”
“城西北角是巡防营，原本只有三十几人，不过疫情暴发，要抵抗疫鬼又要控制流民什么的，县令请了扩充公，原本有三百一十六人，前日出城折了七个人，现在还有三百零九人。”
陆羽一边听着邓杰的介绍，一边留意着这一路的景象。
他发现城中的百姓大多面容憔悴，行色匆匆，人与人相遇，纷纷自觉隔开一段距离。
显然疫病爆发，在哪个年代都是如此令人恐惧。
正当陆羽沉思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声音中似乎夹杂着辱骂和哀嚎。
陆羽闻声纵马往声音的方向而去，邓杰伸手要拦却没来得及，只能叹息一声也拍马跟了上去。
只见前方一个肥头大耳、颇为油腻的壮汉，带着一群小混混，正在殴打几名衣衫褴褛的百姓。
“你们这些狗东西，敢抢我们的吃的，给我往死里打！今天不打死你们算便宜了！”壮汉揪住一个瘦弱的灾民，恶狠狠地说道，另一只手则挥舞着木棒打在脚下百姓的后背上。
“求求你们，我们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只是想要一点吃的……”瘦弱的百姓哀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