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之内,水流依旧咆哮,水面却悄然上涨,已近颈限。铁牛仰首高呼:“叶辰兄,水势汹涌,吾等难以支撑!”
叶辰估量水流速度,亦高声回应:“速寻石块,潜水至我处,切记,勿让水流卷走!”
闻叶辰之令,铁牛与大力自旁侧石壁移来巨石,如水牛般,逆流而上。
此刻,水流依然湍急,水面之上必遭裹挟,唯有潜入水下,怀抱巨石,方能免于此难。
二人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携巨石沉入水底,缓缓而坚定地向叶辰所立之处进发。
水下前行本就不易,加之逆流与负重,更是耗力。铁牛与大力几番浮出水面换气,终安然抵达叶辰身旁。
“噗……”
铁牛破水而出,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水,正中叶辰面庞,随后大力亦冒出头来,又是一口水花,叶辰再度狼狈不堪。
面对二人眼露血丝、气喘吁吁,间或干呕的模样,叶辰唯有苦笑,抹去面上水珠,道:“稍事歇息,随即由此而出。”
铁牛欲应,却又忍不住吐出一口水,复又干呕。
少顷,待二人干呕止歇,体力稍复,叶辰再测水速,言道:“水势稍缓,即刻启程。”
“好,早日逃离此地,吾已厌倦至极。”铁牛郁郁而言。
随后,三人共抱巨石,穿洞壁豁口而出。此乃地下水道决口,其流速可想而知,三人历经艰辛,方得穿越。
及至三人出水,只见周遭一片汪洋,黑暗中未知地下河之宽广,唯闻水击石壁之声,约莫百米之阔,实为地下巨川。
此处无立足之地,三人只得随流疾行。半途,地下巨川经由根系密布之地,方得片刻休憩。
这些根系粗壮异常,竟有胜过地上古木者,它们密布水中,生机勃勃,未见丝毫**之象。
抱住一根粗大根系,三人疲惫不堪,叶辰稍作调息,四处探寻,旋即发现数段断木,自魔盒中取出绳索,将其捆绑,制成木筏。
三人食干肉,饮清水,再次启程。幸亏叶辰早有准备,携带食物与饮水,否则此刻即便不疲累至死,亦将饿毙。
“继续前行。”一番整备后,叶辰三人伏于木筏之上。
如此,确是轻松许多,唯浸泡已久,肌肤泛白,无奈之举也。此地下河流向不明,四周无出路,唯有顺流而下。
时光悄然流逝,虽无法确切计时,但从用餐次数推算,似已过两日,而地下河仍未见尽头。
途中,他们遭遇了如海啸般的漩涡、百米瀑布般的落差,错综复杂的地下丛叶,以及石笋密布的暗叶与巨石遍布的暗礁,地下巨川蜿蜒流淌,不知行至何方。
“叶辰兄,吾双腿已泡至麻木,若再遇适宜之地,可否小憩半日?”铁牛愁容满面,提议道。
叶辰微微颔首,沉声道:“可行,只是我们的食粮所剩无几,必须火速寻得出路,否则,唯有饥饿相随,直至尽头。”
“噫?如此迅速便消耗殆尽?那……那还是莫要歇息,速速找寻出口方为上策。”铁牛闻听粮食告罄,即刻摒弃了休憩的念想。
叶辰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漠的微笑,缓缓言道:“实则吾亦渴望休憩,但在地底多滞留一时,我们的危境便增添一分,故而,若能坚持,勿在此处虚掷光阴。”
“叶辰兄言之有理,牛兄,汝还需勉力。若真至极限,不妨先将……将足部置于筏上,以求凉爽。”大力伏于木筏之上,出谋献策。
铁牛闻此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随即轻拍大力后脑,笑道:“哈哈,妙计也!吾何以未曾思及?”
风雨欲来,铁牛采纳大力之议,果真将那瘙痒难耐的腿抬离水面,至于木筏之上。
然而,三人目睹那毛绒覆盖之足,皆不由自主地遍体生寒,汗毛直竖。铁牛之足,竟已腐烂流脓,其上不仅蠕动着白色的蛆虫,更有数十只头部尖锐、状似蚯蚓、身覆墨色鳞片的诡异虫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