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被陌生男子尾随,七八岁的她被压制草丛,她拼命的叫喊,恐惧让她奋不顾身,侥幸令她逃离了那个她一生都觉得屈辱的地方。
好几次女孩站在高楼的天台上麻木的往下看,可最终都将僵硬的腿脚退了回去。
又是一个场景,女孩蜷缩在漆黑肮脏的角落里,满身伤痕,而一个男孩背靠着光,向她伸出了手。
“姐姐,还可以陪我玩玩吗?”
男孩长相精致可爱,眼神无比柔软,女孩抬起头看向他,眼里渐渐有希冀流转。
而下一刻画面跟着女孩来到一个繁华的都市,女孩上午在炎日下派发传单,下午在一家饭店打杂,到了晚上在一所霓虹纷乱的夜店当服务员。
赚到的钱分下一小部分,其余一半寄回家另一半打给了同在一个都市读的男孩。
紧接着画面一晃,偏僻的小巷内一群流氓正在围打男孩,没过多久女孩拿着砖头冲了进来。
流氓们立刻把目光放在了女孩身上,阴暗的街道传来一次次皮肉和骨头被敲打的钝感,而原先的男孩却趁机跑了出去。
下一秒,钱岚来到女孩简陋的出租屋,出租屋突然被人外力破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上了门。
恶煞的头领扯烂了她洗的又黄又旧的衣领,女孩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将她布置的还算温馨的小窝毁的一干二净。
半夜她躲在沉甸甸的棉被下,往嘴里送了几颗白色药物,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从开始的面黄肌瘦变得精瘦憔悴,明明体态还很年轻却仿若迟暮老人。
画面最后,又是熟悉的天台,而站在那里的人却不是最初的那个女人,而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人。
那个男人仿若被什么力量拉扯着,在坠下去的那一刻满脸都是惊惧以及不甘。
画面猛地破碎,钱岚恍若大梦一场,又回到这座沉闷的宫殿。
大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人生过的如此凄惨,你恨吗?恨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吗?”
恨?
钱岚的眼神从冷漠默默趋于平静。
曾经她相信过,不仅一次,是数不尽的无数次,也曾如愿牵上一直憧憬的手,最终却踏进了无间地狱。
她始终相信会有那么一瞬间,有道光会挤破一丝黑暗倾洒进来,光终将会眷恋她。
也许是上天垂怜,在无数个寒冷暗无天际的夜晚,终于有一道细小的微光朝她伸出了手。
就算是知道那可能不属于她,甚至可能连触碰的机会都是虚幻的,但她还是紧紧的攥住那个泡影,她信了。
她想要牢牢把那随时都从指缝间溜走的光攥在手中,所以她拼命的为那光加电,哪怕付出生命,祈求它能多多停留,然而再亮的微光终会有消散的时候。
她没有后悔,这短暂的人生她早已不想继续下去。
当一场足以压迫她一身的巨债砸向她时,她可能有过悔有过恨,但在她把刀送进自己心脏的那一刻,一切都仿佛没了多大的意义。
而她绑定小太阳只是单单认为,那些纠缠她到死的羁绊,断也一定要断干净。
从此她了无牵挂,也不再亏欠任何人。
钱岚嗤笑道:“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语,连我来生都一清二楚,还觉得我会为了那点飘渺的恨而耿耿于怀,迷失自我?”
那声音沉默片刻,它苍老的声音透着冰凉,仿似叹息般,“你看似断了情,却是早已入了情魇,世间贪世间痴,又岂非一念断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