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是我的梦!

第11章 饮鸩止渴般的快乐

第一次,在我酒醉的意识里知道,憩是真得生气复伤心了,我并不想如此呵,也不想伤他,在心里说“我错了,我错了”,这种喃喃细语将我拽入了沉沉梦乡。

阳光隔着厚厚地窗帘柔和地照了进来,照在了我的脸上,我感到嘴里发苦,头痛的要命,而且也渴得异常,憩躺在另一张床上,和衣而睡,如果说他是一个在乎我的男人,就不难想像他昨夜曾有过怎样的心痛,我忽然觉出自已的残忍,因着一次酒后的放纵,却造成如此未及的后果,无论如何,让他伤心,这是我所不忍也不想看到的。

他闭着眼睛,看不出表情,只是眉毛在睡着的时候还微蹙着,白净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地寂寞,霎时,我的心被揪紧了似地掠过一阵阵的痛,走过去,裸着身体拥抱他,紧紧地,吻他的面颊,被我所惊扰,他只是用一只臂膀拍拍我的手,无言。这更加重了我心头的不安,这种沉默是我与他交往以来从不曾有过的,这让我感到不适应。我再度用温热的身体贴紧他,想让这种感觉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从我的身边流逝,我在乎他,此刻的他才是我劫后余生里的唯一。而他的的确确是个好男人,他探究地看着我,这个带着一丝野性的女人,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你醉了”,这一句话仿佛将昨晚的一切稀释了、冲淡了、变轻了、飞远了,我心头略过一阵潮湿,此刻,我愿意用一切方法抚平他昨夜心头的不快和伤痕。我深深地吻憩的嘴唇,感到有一丝昨夜的苦涩,才发现,其实,爱从一开始就在我们之间存在着。

我们在早晨明朗轻快的色调里做早餐,尽管气氛稍显沉闷,可是我做早餐他吃了个精光,他煎的蛋我也全部消灭,这就够了,毕竟,此刻的我认为,我们的交往是虔诚而又全心全意。

这个表面斯而又沉稳的男人不动声色地给了我过去所有男人加在一起也不及的快乐和心灵的巨大冲击。

我想,憩也许就是我命中注定再劫难逃的那个人吧。

再次听那首《老鼠爱大米》,守着这午后的空闲,觉的一切都已淡去,所有和孙涛共有的一切记忆、所有的故事包括隐秘的快乐、伤心、曾经的向往……都已远了,有一点点的伤感,真得一切都已随风而逝,这午后温暖的阳光,和煦地照着这个曾给过我诸多打击,有着许多爱恨疼痛以及美妙激情的地方,平静而又详和,只是想起遥远的孙涛,心中已没有了什么感觉。

永远忘记吧!永远。时间真是可怕,不论多么深刻的痛楚都不能对抗时间的魔力。往事就像密封贮存的白兰地,不论如何的深埋、窑藏,都会被时间偷偷喝掉。而更为可怕的是,我的心里已没有一点缝隙可以再容纳孙涛了。

九月进入人们的生活,明朗的金色还存活在去年的记忆里,多愁善感是深秋的事,此刻,树叶还没有衰败,也没有凋零,突然凉爽下来的天气让人体感舒适而惬意,可是我却没有因为如此美好的天气而心情晴好,因为继上次醉酒之后,一直有一种不适的感觉,让我厌食而又反胃,我自咎为这是不检点酗酒的后果,可是,渐渐地,我开始怀疑这种不适是否是由于酒醉引起的,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我怀孕了!!!我感到无所适从,不知是那一次的亲蜜导致我孕育了我们之间的这棵小小的种子,在我的意识里,我从未准备再为任何一个男人而受孕,我想我太大意了,种种强烈的反应让别人都觉出了我的异常,我心情烦燥,极度的嗜睡,也没有好心情及耐心来对待年幼的儿子,在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中,我完全懵了。心里有一点点的慌乱,真是很悲哀呵,我是如此的容易受伤。感觉不舒服,仿佛是有点发高烧的感觉,极度冷、又极度的累。憩用身体温暖我,给我讲故事,削水果,让我别担心害怕,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也许是吧,也许真得是黑暗一转眼,黎明看得见,让这种感受快点结束吧,我在心里祈祷着,他一再自责是他不好,是他不小心,其实我没有一点责怪他的意思,一点都不没有,因为我们都是成年人,只是这个结果让我始料未及,感觉又太难受而已。

心情糟透了,对一切都没有兴趣,在憩陪我去医院确诊后,我只盼着快快到达那个让痛苦和煎熬终结的那一天。

尽管不是小女孩惶恐而又害怕的未婚先孕,也有过流产的经历,可是坐在医院那冰凉而又硬的蓝色坐椅上,心里依然有一些发虚,进到手术室里当护士给我插上氧气泵,开始注射麻药时,我突然就想起了儿子这个小可怜,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可是霎时有关麻醉药的种种事故就全涌上心头,已过了三十岁的女人还犯这样的错误,我觉得是不可原谅的,当我的第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流到脖子里时,麻药的恍惚和催眠让我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全麻的效果就是你一点儿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个你肚子里的让你难受、担心、忧虑的小豆芽就没有了,憩尽心尽力的为我准备着一切,术后的不适因为苦难已经结束而变得无足轻重,我的胃口出奇的好,大吃特吃他给我采购的种种好吃的,我们就像这个城市里的病孩子,虚弱地在彼此的爱情与身体里避难。

我不禁十分感慨:也许憩是一个天生就有魅力的男人,让我管不住自已的心和身,一次次的失控,一次次的情不由已。

可是与他交往这么久了,我居然对于憩的身份一无所知,偶然听到憩打电话的内容才震惊的知道——他是有家室的!!!

仔细回想一下我似乎从未问过他,而他也从未提起自己的身份。

这份交织着十二万分矛盾重重的尴尬,和寄居蟹的命运让我的心瞬间被一种又酸又痛的感觉攫住,离开他有些舍不得,不离开又怎么办?

我是那么浮躁,一颗不安分的心总是飘来飘去,始终不知什么是最好的,缺乏正确的引导。但憩对我的内心却起着非同寻常的指引作用,我如此眷恋他,却又无法忽视他的身份。“在这以后,在黑夜结束时,要拒绝已经太晚了,想不再爱你已为时太晚。”道拉斯的这句话最能代表我此刻的心境。

也许,他是我失而复得的幸福,是我生命火焰的又一次热烈绽放。

“女人是成长的很快的疯草”。这话一点都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典型,那么的容易满足,而且那么的容易忘记,那么的容易满足于当下的快乐里,忘记了种种过去由于轻信带给我的历久弥新的创痕,更忘记了,男人是危险的。

“轻信的女人,就像一座不设防的城池,是危险的”。

可有时那种感觉又是难以言喻的,我喜欢和他在床上的感觉,哪怕什么也不做,帷幕低垂,周边静幽,摇曳在一派温柔之乡,这床像大水之中的方舟,乱世之中的城堡,我们在它之上获得安慰、温暖,在它之上为我们的**和精神求得慰藉。也许,在若干年以后,我会把这段与他共同渡过的日子,尤其是与他在床上渡过的时光,当成我灵魂中最美好、最温暖的风景来读。

有时周末和他在一起,听《同一首歌》,那些旧时的旋律,漫过我平淡而又散漫的心,让我动情,这种平静的伤感的情调,已然无法再使我落泪,我只是安静地倾听,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受一股温暖而熟稔的暗流席卷我的全身……

常常我有一种混乱的情绪,让自已无法安定下来,总觉得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却理不出头绪,我想这可能缘于我的浮躁和在生活中失去了目标,天色发亮,细雨悄然,盐咸醋酸糖甜,只是心中却常感嗒然……

我想这就是心的衰老了。

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不愿被别人看到自已的本来面目,也许是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她用化妆品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已,不被拆穿心底的秘密,——那张真实的脸也许写着太多的苍凉和寂寥。

拥有大把爱的女人,是敢于不化妆的女人,一个女人无论有多老,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将她视如珍宝,她都会在他的面前素一张脸,安稳踏实,内心温暖。

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女人具备这样的厚宠和珍爱?又有多少男人可以将这种感受维持一生一世,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不因为贫穷、喜乐、患难、疾病而矢志不渝呢?又有多少人可以不仅仅爱你年青时娇美的容颜也爱你时间给予的皱纹和下垂的眼角以及手背上的老年斑?

多数男人都不适应一夫一妻的制度,他们缅怀古代后宫藏三千粉黛的艳史,多数男人也都不会拒绝艳遇,但是却不想谈情.我和我的朋友们属于0年代生人里颓废而又低调的一群,一味的追求自已的感觉,其实无所作为,只是沉湎于自已的幻想里,我行我素,并且都成了婚姻生活这一大多数人认可的美妙生活方式的怀疑论者,因为我们一样的在心灵上没有归属感,即便偶尔的温存也只是让人更感茫茫然,因为身体展开了,而灵魂却无处安放……

憩最初认识我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外表貌似安静而内心忧郁的女人,日后却会在他的面前如此的张牙舞爪,上演一幕幕令他脸红心跳的剧种而且说一些距离明人很远的粗野的话语,还会给他写一些惹火的字,这个让他始料未及的野蛮女友以自已独有的出位与另类不断地让他感到震惊,不断地冒犯他又不断地感动他,最后总会用浓浓地依恋将他包围,用痴痴的爱意将他圈起,像漫延无边的水草让进入的鱼无处逃逸……

常常我站在办公室面向马路的窗前,看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那远处青黛色的山和苍灰的天空,再想起曾与憩的相识及最初的约会,遥远而又模糊,记忆仿佛是片蒙尘的玻璃,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与此同时,又觉得冥冥之中是有万物之神可以操纵众生,给你喜乐.人生未来难以预料,谁又能保证那个当初最让你觉得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人不是以后随着时间流逝给你最大打击和最让你切齿痛恨的人呢?

但同时,我又觉得可以在他面前卸去所有的假面,完全真实的畅所欲言,不用顾忌很多,不用考虑他是否爱听,这种感觉实在是超爽。我就想,这样的朋友一辈子有一个就很不错了,还有多少人穷此一生也没有一个可以让他说出真心话的朋友?

有时在路上行走看见那些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正值豆蔻年华,那份逼人的青春和朝气,我已想不起曾经的我是否有过这样的美,而如今的我又是否拥有这个年龄应有的淡定、从容和自信。

冬雨让这个岁暮的季节突然冷到让人不能忍耐,树叶旋转着东飘西落,冰凉的雨滴在人的脸上,让人从心里感到寒意深浓,这个季节仿佛冰冻了所有的感觉,所有的都不再美好,它只能让人在寒冷之中忆及失败,在白雪皑皑之上怀想孤独,那些曾随时光变得渺茫和淡忘了的故事又如翩翩蝴蝶飞到你的眼前,让你偶尔忆及曾有的温暖和这个没有故事发生的季节里曾发生的一切……日子很平淡,所有的就像你手中捧着的那杯绿茶,香气袅袅,氤氲升腾的只是一些给你无尽暇思却又抓不住,握不牢的感觉和气息而已。

我就在这样的季节里和他温馨而又纠结拧巴地交往,对于这一点确实有一点儿意外,我原本以为以我这样的性情是很难和一个男人持续这么久的交往,更何况憩还有家。我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冬天温暖我的人会依然是他。

命运如此神奇又莫测,从来没有想到会和现交往这么持久,缘于我挑剔的个性和独来独往的习惯,可是,原本我的心里也是渴望和他交往久一点儿吧?只是自已没有察觉而已,也许从一开始,自已就有一点儿喜欢他,只是自已不知道,只是觉得他是那种挺对自已胃口的那种男人,但是因着腻味了输的痛感,怕深陷其中的那种无助,不想回忆玻璃屑扎进眼睛的感觉,那种痛的感觉如蝴蝶的尖叫在心里的最深处抽搐,不是没有喊呵,而是因为发不出声音所以才没有人听到。哪怕心已经肢离破碎、泪流成河,可是在外人眼里依然是表情生动,顾盼生晖,是一只完好的美丽的蝴蝶。这只蝴蝶在爱里她饱满、多汁、妩媚动人,可是一旦离开了感情的氛围,就再也飞不起来,跌落在尘土里,变回一只丑陋的虫子。

憩说与我的交往是一个疗伤的过程,慢慢地让我忘记过去所有的伤害和黯淡,慢慢的在他的引导下平静从容,我在他的体贴和呵护下变得收敛和温顺,因着他给我的所有的感受而离不开他,离不开他的这份关爱、照顾和眷恋。

常常觉得人生的无常及奇妙,神引领我来到圣地领略青苔之香,在这略显青灰和苍茫的冬季,此起彼伏的市政工程构筑着这个城市日益庞大的身躯,而那些零星的旧址和已显古老的遗骸仿佛是在考证濒临道德底限的人们那薄弱的良心,在触目可及的的教堂顶上,那个无限神威的十字架,他如同天眼,从建筑物后面探出头来无言地注视着我——大爱无声,让我明白姹紫嫣红当珍惜,落花流水不须留。

是呵,如此这般的感受,我怎能拒绝?神给的一切,肯定都是恰如其分的。

……

张爱玲在饱受情感之苦后依然深情地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份情让人刻骨并为之落泪。我欣赏这个孤傲的才女,不仅仅因为她离奇的感情经历、独到而又犀利的字还因为我和她一样对于感情执迷不悔,哪怕伤的很深,可是依然愿意为这份情不舍守候

就像现在的我,原本以为离异后就不会再为谁动心,可以从精神上无所属,可以一辈子不跟任何一个男人有刻骨的感情发生,不再为了一份牵挂而失眠、不会再因为一个男人的感受而操纵自已的喜乐伤悲……可以深夜放纵、可以即兴享乐、可以逢场作戏,所有的假想里就是没有想到,我的神引领我来到这个男人面前,让我明白他的心,感受他的好,体会他的情,领略他的风采,让他的月白风清荡濯我心中隐埋的放纵的种子,让我的心沉浸于这种甜蜜素里,哪怕中毒也愿意。忘记了过去对于男人的种种痛恨,沉浸在憩带来的感受里,体会这个世界上女人之外另一种性别的物种可以充分给予的美妙与满足。

想起了去年在女朋友家渡过的正月十五,在这年春节里“年末”的最后一天,外面是没完没了的烟花炮竹的声音和喧闹,人们都在为春节最后的狂欢而在散尽因为七天假期堆积的脂肪和能量,而我和她,一对可怜人,一对没有人要也没有人在此刻惦念的女人,无聊而又寂寞,于是为了打发这一点儿的无聊,我们分处两室分别给自已那远方虚幻的男友打长途电话,凭借这一点时空里余存的思念和温存来温暖自已那颗孤独的心。那是最无聊最可怜的我,儿子不在身边,爱的人不在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心还能感受到难过。那样的日子我希望永不再有。

而我与愁的交往亦不希望在最火执的时候感受清冷、在最想拥抱时只能触摸到空气、在最想念的时候却只能感受他的吻在房间里余温犹存……

我想这就算是爱吧?

也许,就是这样,我爱他,不需要理由。

可是,常常我也会心生怀疑,怀疑这份我一开始就全情投入的付出,是否过于草率?是否是因为自已的寂寞太久而经不起的一种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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