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芷满意的跟着顾敏往厢房走，还不忘回头瞧了一眼李夫人的脸色。
霍，青白交替，阴晴不定，真是精彩。
顾敏让丫鬟取来衣服，转而交到李云芷手上，“李姑娘，我观你我二人身形相似，所以让人去拿了一件我前两日新裁的衣裳，若你不嫌弃，就替换下来吧。”
“怎么会呢，多谢六姑娘！”李云芷连忙接过，她眼眸中积聚着水光，声音透着强忍的哽咽。
这回李云芷是真的有些想哭，一个陌生人都能对她这么好，她的父亲却要将她卖了，若无这点价值，恐怕她在乡下死了，他也不会多问一句。还有流着相同血液的姐姐们，都恨不得她消失。
顾敏看出她泫然欲泣，神色哀伤，却体贴的什么都没说，带着丫鬟退出房门。
李云芷再出来时，已然像换了一个人，完全看不出方才的伤怀。
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绣茉莉花纹的衣裙，雅而不俗，衬着皮肤愈加泛着莹润的光泽，发髻也请顾府的丫鬟重新梳过。
比起今早刚踏入顾府时，李云芷整个人都光彩明亮起来。
顾敏含着笑打量她，“唔，我的眼光不错，这件衣裙很适合你。”
李云芷却有些愧疚，“这本是六姑娘的新衣，却被我穿了。。。”
顾敏摇摇头，安抚道，“你无需在意，就当是我这个朋友，送你一样礼物。”
李云芷眸光一震，口中重复着，“朋友？”
她垂下眉眼，这些日子以来，首次在除了娘亲和秦嬷嬷以外的人面前，吐露心声，
“我只是一个父母不喜的庶女，在乡野长大，粗鲁惯了。。。”
顾敏上前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是你聪明，长得好看，还很有趣。”
说到‘有趣’两个字的时候，顾敏眨了眨眼。
对上李云芷疑惑的眼神，她接着道，“我看见了，你把簪子藏在袖子中。”
李云芷不由一愣，随即嘴角上扬，眸光也越来越亮，“你不揭穿我？”
顾敏摇摇头，语气温柔，“我只是猜想，这姑娘在家中的日子一定过的很艰难。”
李云芷呆呆的看着对方，眼眶慢慢酸涩，喉咙发紧。
真好，有朋友真好，眼泪滑到嘴边，是咸的。
随即，她又笑起来，反握住顾敏的手，“谢谢你，朋友。”
两人都笑了。
再次回到场中时，这轮投壶比赛已经结束了，事实上，李云芷连续两次贯耳后，参赛者已是寥寥，没多久就比完了。
而且也没有再进行下一轮，当一场比赛中，出现一个绝对的高手，其他人再争也是第二，那比赛就变得没多大意思了。
对于李云芷的再次亮相，场中多了几道惊艳的目光。
李家二位姑娘虽出身不高，倒是一个赛一个漂亮，方才觉得两人不分伯仲，这么一瞧，倒是三姑娘更胜一筹。
顾夫人亲自赠了彩头，并当着众人的面，夸奖了李云芷两句。
想必经过今天这场宴席，李家母女三人在京城贵眷中都出名了，只是以不同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