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守:夭柳传

第1章 海底重生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海底大贝壳,与相柳相伴的3年。

那时的我浑浑噩噩,恍若游魂,与小夭的神识来到了轮回幻境。幻境前,看到了小夭的一生——

梅林猎杀,相柳舍命相救,喂了3年心头血——

画面流转,那份磅礴的爱意被小夭化作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

当昏迷的小夭倒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痛哭地吻住小夭的手腕,一时间,胸口的疼痛溢于言表。

猎杀情人蛊时,他的决绝与颤抖,将那份溢满胸口的爱意化作口中的鲜血,殷红的血渍伴随嘴角的笑意,他面色惨白,断断续续地了一句:“你的蛊,解了——”轻描淡写的笑意,却斩杀了他的两条性命!

决战前,相柳缓缓推开破旧的院门,瑟缩在小夭曾经睡过的床上,像孤独的孩子,怀念过往的曾经,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收集的泪珠,伴着一身的血渍和嘴角的微笑,缓缓倒在了战场之上。

那份无言的痛楚与隐忍的爱意化作漫天的白雪,润化万物,也刺痛了我的心。

小夭在幻境前痛哭不已,抓住我的手,求我救救她!她不能失去相柳,我望着她,一时语塞:她将我误会成了上古神仙。殊不知,我也是游魂一缕,怎能相助于她?只是,瞧着她双目猩红,泪眼滂沱,我不忍拒绝。握住她的手,蹙眉间,答应了她。小夭抱住我的手臂缓缓贴在脸上,只求苏醒后,一定填补那份磅礴的爱意!

许是上苍有意,我在海底缓缓苏醒,适应了半天,才察觉成了小夭的神识。

“怎会?”我惊讶地望着双手,空中隐隐传来:“因缘际会,缘起缘灭,随遇而安!”震惊之余,才知晓,我穿越了!

望着躺在海床上貌美如花的小夭,我感慨叹地握住她的手,郑重地对她说:“不负重生!”

话音刚落,相柳缓缓而落,风姿翩翩。我惊讶地望着此刻的他,白发素衣,一尘不染,五官俊朗,恍若谪仙降世临凡,让暗海莹润有光。那一刻,恍若神明开示,撼动众生,悠悠我心。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飘逸俊秀的相柳,不由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胸前的蛊虫隐隐泛光。

相柳似有感应,惊讶地摸了摸胸口,淡淡一笑,随即落坐在小夭身旁,幻化了一碗心头血。殷红的鲜血越发衬得白色的贝碗洁白无瑕,抬起掌心,将那碗心头血缓缓地注入小夭的嘴中。随着鲜血的注入,我的神识越发强壮,望着渐渐成形的双手,不由惊喜万分!

抬眼望去,相柳缓缓俯身,闭目靠近——

我的心不由地狂跳,屏住呼吸,双手护在胸前,感受那份跃动,似有期盼——

相柳似有感应,愣神片刻,咫尺间,便停下了动作,将毒素缓缓吸出——

我长叹一声,浇灭了心头的幻想。“怅然若失”也莫过于此吧!

于他,我还是有些期待的。

可惜,忘了相柳傲娇的性格,他不会趁人之危,静静地看着他因吸收心头血的剧毒,面色灰白,昏倒在了小夭的身旁。

我慌忙扑到他的身前,看着他昏迷的脸庞,心中一阵苦涩。不禁抬手摸了他的眉眼,脸庞,嘴唇,一点点,一寸寸,爱不释手。甚至不曾发觉胸中涌起的爱意和溢在嘴角的笑意。那份爱意起点点荧光,荧光闪烁,缓缓缠绕我和他。心意相通般的感受到他的心脏鼓鼓而动,温暖炙热,仿佛火苗一般,欢喜跳跃。

“咳——”相柳睁眼,起身,摸了摸胸口的跳跃的蛊虫,看了看床上的小夭,淡淡一笑。便将玱玹带给我的灵药放在了枕边,旋即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外走。

我伸手阻拦,念及他有伤在身,僵硬的手停在半空,呆在了原地。口中念叨:“那你下次早点过来!”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相柳似有感应,捂着胸口,回头看了看小夭,淡然一笑,转身离去了。

等待的日子似乎格外漫长,这些时日,我逐渐理清了当下的形势和相柳以后的局面:玱玹野心勃勃,立志统一大荒,假以时日,势必与皓翎国和辰荣义军决一死战。眼下——

他刚刚入主中原,根基维稳,尚未得到西炎王的认可,再加上五王、七王的阻拦,中原只有辰荣氏的支持。光有辰荣氏的支持还不行,他还需要招兵买马。说到招兵买马,难免会涉及粮草。丰隆可以为他招募人手,粮草——

需要富可敌国的涂山璟大力支持,璟已然倾心于我,按照他的性情,定然听命于我。若我没猜错的话,此时的璟也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三十日后,相柳如约而至。

我的心欢呼雀跃,若没猜错,今晚是满月!我望着他一脸疲惫,满腔的爱意溢满胸口,蛊虫在胸前欢快地跳跃,宛若萤火之光——

他低头抚摸胸口,静静地坐在小夭身旁,说要带她去海上看月亮。我不介意去哪里,只要是他,天涯海角,都好!

清辉满月,当空而照,月光洒满海面。海水涌动,泛起波光,灵动飘逸,裹挟粼粼月色,在海中沉浮幻灭,犹如空灵寂灭的仙境,让人神往。暮色沉沉,烟波浩渺,海水叠起,寂静之美让人失语。

我望着眼前的月色,不由一怔,有些失神。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此情此景,平静的海面涡流涌起,暗潮汹涌,望着不远处硕大的涡流,如同深海中张嘴的巨兽。第一次看到涡流的我,不由地瑟缩。

我乖乖地依偎在相柳身前,抬眼望着他,听他缓缓而语,讲述海上的大涡流。心绪渐渐平复,月色映在他的脸上,如同美玉,白璧无瑕,让人神往。

望着他,心口的蛊虫再次跃动,他抬眼看了看身后的小夭,抚上她的手,宽慰道:“别怕,我在!”

跃动的蛊虫恍若灼烧的火苗,在我们之间彼此碰撞,交相呼应。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不由地抚上胸口,呆呆地看着他。心想:他一定也感受到了吧!

那一夜,我们在海上久久未归,直至日出——

海上的日出很美,骄阳似火,初晓的光如同绚丽的烟霞,染红了晴天。漫天的霞光,光芒万丈,似火似烟,瑰丽灿烂,美不胜收。待朝阳缓缓升起时,化作金光,光照万千世界。如同希冀的美好,让人心生向往。从天而降的金光,碎裂在沧海之上,宛若晃动的碎金流光,搅拌海水,随海水起伏,熠熠生辉。

金色的光芒冲破了黑暗,照亮了贝壳,让微暗的贝壳内蓬荜生辉,光芒璀璨,连同心里的光亮一同点亮。

我畅快地来到贝壳前,深深地吸嗅阳光的味道,暖暖的光夹杂海水的咸味,一时让人莫名的放松。

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不知何时,相柳也来到身旁。与我并立而站,我望向他,海风吹起他银色的发丝,他眺望着远方的太阳,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他的五官在阳光的晕染下,越发明媚耀眼,恍若白璧生辉,灼灼其华。我不由地伸手抚住了他的手,对他坚定地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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