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原来前身超勇的好不好。挂着敌人的耳朵作战,身中三箭而死。怎么也得评个猛士吧?
“那不正好吗?两个人头,这是实打实的军功啊。”
“呵呵,雉鸡偶落梧桐枝,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在想屁吃呢?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卫士就好了,可惜咱们是民夫。军功是记不到名下的,最多给些赏赐。”
“能多给些赏赐想必也是极好的。”
“可是问题出在了这两个首级上。”
“啊?立功受奖,还能出什么问题?”
“呵呵,你战死了啊,首级......被人惦记了......”
“这......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怕军法从事啊?”
“小民啊,你想想:敢这么干的人,会担心军法吗?”
......
“不过说句良心话,咱们作为民夫一般是少机会杀敌立功的,但是一旦立了功,那一定是实打实的功劳。只是不能记录在案。有了功劳,营里面多少会给些赏赐,至于是多还是少全看上官的心情了,没啥定数的。”
“但是!”丁火长一个大喘气,呷了口汤,不慌不忙的说道:“如果在上报之前有人愿意私下来交涉,做出的补偿比上官给的多的话......”丁火长停了话匣等着捧哏消化。
“这不就是买卖人头?”许一民非常吃惊,不知不觉间音量失去了控制。影视剧里不都是说了军法森严不得买卖军功啊,那是杀头大罪,堪比临阵脱逃的死罪啊?怎么成了正大光明的买卖了?这不科学,是砖家的扭曲,还是叫兽的鬼扯?
“咳~谁买卖人头了?”丁火长一把捂住了许一民的嘴,制止他继续聒噪。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聆听了周围的声音,确认了睡觉的睡觉,安静的安静后才松开了手。
“小民啊,说话要过脑子,大营之中不能乱说啊。这是犯忌讳的话,想想行了,不对,想想都不行。”
“府兵里的事,老汉不知道。都跟你说了咱们是民夫,是上官体恤民夫生活不易,愿意给出比官家更多的银钱作为补偿,人家补偿了你,你不得礼尚往来么?咱们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自然要回馈一下啦,别无他物,送上两个捡来的敌军首级以酬上官,如此一来,你有情我有意,来而不往算失礼(非礼也),属教化大道嘛。再说一遍,这不是做买卖,整个过程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只有大自然的馈赠!小民,你说呢?”
那是我拼了命赚来的,怎么可能是捡来的,你会捡,你咋不去拾金不昧呢?
“嗯,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可是这样大规模的互赠,不怕上峰知道吗?”
“知道啊!全营上下都知道的潜规则,你真当大将军不知道啊?无以规矩,不正方圆,某鼠几时进的粮仓,几分出的米缸,只要大将军想知道,不存在遗漏的可能。只是这种互惠互利的活动,大将军不想管,也不能管罢了。民夫得了实惠,老兵得了机会,大军省了经费,呵呵~互惠互惠而已啊,只要双方都满意,民不举官不究。”
“至于大规模?你以为每人都有你的好运气,都能获得大自然的馈赠?我们是民夫,不是老弱就是病残,正常情况下,一辈子可能都碰不上一次的。你想想,敌人可都是战兵,武装到牙齿那种,你一把刀,一张弓,连件厚实点的布衣都没有,能干死他们吗?老子知道你要说,能!因为你做到过,可我们做不到啊!一旦我们都遇上了敌人,要么被砍死,要么还是被砍死。几乎不可能正面击杀敌人的。自然不可能有军功用来互赠了。小民,明白了吗?”
虽说这两个人头是前身的军功,跟我没关系,可是你们不知道啊,做买卖,呸!互赠的时候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别跟我说什么你以为,你以为,我要我以为。还有才一贯钱,太便宜了吧?豁出了性命为代价,才换回一贯钱。一贯钱啊~贱命如草芥,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民啊!这笔买卖,啊呸!互赠,是亏了,是亏姥姥给亏开门——亏到姥姥家了,以后不能再互赠军功了,犯法的事——得加钱!
“阿兄啊,买主的心意想必是真真的,只是,只是......”许一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正在遣词造句间听得一句冷哼。
“谁?”丁火长将双膝上的横刀拔出三寸,刚好使刀身越过刀鞘的绷簧,减少刀身的摩擦力,提高出刀的速度,做好随时出刀的准备。
“阿兄,是我。”石头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淅淅索索一阵声响后拉开帘子钻了出来。
“哦~”丁火长放松了身体,收刀入鞘,望向黢黑的夜空,“这天色尚早,还不到你来接班的时辰,咋不多睡会儿?”
“小民一会儿跑肚,一会儿鬼叫的,熏得我脑仁疼。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索性不睡了,起来听你们摆哈哈儿龙门阵。”
至尊宝?大师兄?他不是还在山下吗?算算日子,还有几年呀难道是假释了?许一民尴尬不已,看了看火塘,摸了一个碗,盛了半碗汤水,递给石头赔笑道:“扰了阿兄的清梦,万死万死。”